劳动价值论评析

（黄凤琳；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里有三种价值：劳动价值、交换价值、使用价值。其中，劳动价值就是客体的价值，在构建人类社会历史中具有本体性地位；交换价值就是客体在市场交易中被社会承认的劳动价值，也就是价格；使用价值就是客体基于劳动价值于主体的实用性。

劳动价值就是客体的价值。这里没用物品或商品，因为这两个概念显然缺乏人类社会历史的本体论性。人类历史就是人类的主体客体互相作用的历史，从主客体统一的角度，就是人类实践的历史。因此，客体概念具有那种描述人类社会历史的本体论性。读者可以想一下，只要坚持存在物是互相动态联系的观点或人类实践的最高经验，那我们就不得不承认主体的任何包括思考在内的活动都联系于世界之中。我们就把这种动态联系于其他存在物的人类活动最高抽象称为实践。人类任何理性的和非理性的经验都是人类实践的结晶，我们在总结经验的时候就必须坚持实践反映论的原则。而实践又是主客体互相作用而统一存在于其他存在物的联系中的，因此坚持实践反映论原则也就是要坚持主客体统一原则。我们在总结人类实践经验的时候忘了这个原则，就会通过反实践认识论，形成各种本体论，即否认某种实践是动态联系于其他存在物的，是静止不变的，是永恒的。这就违反了存在物之间是互相动态联系的观点或人类实践的最高经验。现在我们来分析。既然劳动价值在构建人类社会历史中具有本体性地位，那么劳动价值就该等同于实践。但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劳动价值分明就是劳动者的物质劳动实践，它不包括其他阶层的实践的。因此，劳动价值不具有描述人类社会历史的本体性地位，因为它演绎不出除了物质劳动实践自身以为的其它实践。而且，就如同其他所有科学知识体系一样，马克思没有遵守主客体统一原则，因此劳动价值只是对劳动者的物质劳动实践的本体性反映，也是演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体系或劳动者政治经济意识形态体系或以劳动者占绝大多数的主体的意识形态体系的起点。因此，它既是科学的，也是劳动者的意识形态，两者不矛盾。但是正如其他所有科学知识体系一样，这种科学的理论预测能力不能超越形成劳动价值论的物质劳动实践的前提。在形成劳动价值论之前，我们只本体论性地预设了物质劳动实践的静止不变的存在，因为唯物史观尽管一反旧的只注重人类社会实践而不注重人类自然实践的历史学思想倾向但是也未能正确反映人类自然实践和人类社会实践的变化发展规律，正如国际社会主义运动的曲折实践所告诉的，我们不知道物质劳动实践本身的变化规律。因此，依据劳动价值论而成立的剩余价值学说及两个必然的预测，只是正确反映了劳动者的价值诉求和资本主义国家社会实践中不平等的存在。它于资本主义国家社会实践的批判从而凝聚劳动者意志形成阶级或集体主体意识形态的价值是很大的，但是关于人类历史的变化发展规律，还需要进一步总结和升华（笔者的扩展后的国家的三重根原理和两极世界理论对此作了进一步的总结）。

任何知识体系都是要有实践保留或前提的，就是在形成知识体系之前都要明确自身所描述的实践类型和范围。没有实践保留，去解释其他超越所能描述的实践类型和范围的实践时，就会与相关的实践经验相冲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于劳动价值论对价格和使用价值的描述就出现了这种冲突。尽管一百多年来，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们想尽办法扩展劳动价值论的内涵，但是只要不按照主客体统一原则明确实践保留，与人们关于价格和使用价值的经验的冲突就不可避免。

什么是价格？马克思主义的价格观于其成立之初，基于劳动价值论基础，是只能描述物质商品的。尽管后来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们不断对劳动价值论作出扩展（暂且不说这种扩展是否坚持了经典劳动价值论的原则性内容）而努力使其价格观的描述范围更广、解释能力更强，但也终究比不上西方经济学的遵循了个体主体客体统一原则的庸俗价值论的微观解释能力。因为后者遵循了个体主体客体统一原则（注意，除了个体主客体统一，还有各种层次的集体主体的主客体统一），因此它所描述的范围包括市场交换的一切对象。但是要注意到，这种对象只限于西方经济学对理想市场模型即不考虑所有制于市场主体的交易地位的不平等的实质影响（即以此作实践保留或理论预设）仅考虑平等交易的微观主体在宏观所有制确定并因此决定微观主体价值偏好的前提下的基于微观主体价值偏好而交换的对象。因此，它能比较好地描述和预测资本主义国家里充分竞争的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微观主体的交易行为，而对于那些需要政治集权提升社会实践先进性从而快速提升自然实践水平的国家来说，自然实践的所有制的调整和因所有制调整而导致的大量的非对等的交换则无能为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验告诉我们，价格不光是市场微观上的物质商品和非物质商品的交换中介，还是所有制的宏观调整基础上的对自然实践的交换中介。土地权益、国有产权、私人产权等所有制上的调整和变化无不根本影响相关交换对象的价格。因此，可以说价格是一种制度，是一种本质上基于自然实践所有制调整而现象地体现于对自然实践的市场交换的制度。这里用自然实践，而不用商品或物品等概念，同样是因为前者更具有本体论性，更抽象，更具有描述和预测能力。至于自然实践和社会实践的关系，请参考扩展后的国家的三重根原理和两极世界理论。两者是对人类历史上的自然实践和社会实践的动态联系的经验总结，不是那种只能反映特定主体自身实践内容和价值观的知识体系。

同样原因，对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基于劳动价值论的使用价值的认识也存在着与人们实践经验不一致的情况。我们日常能够经验到的，不用物质劳动、甚至不用任何明显的我们能意识得到的活动获取到东西都能对个体主体有用。比如，奢侈品，尽管它对买得起的阶层有用。再比如，空气，不用意识行为就能获取到，而且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其实，按照人类历史主体的主客体统一原则，可以用自然实践来总结和描述这种使用价值。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注意到了西方经济学中使用价值观的庸俗性（但是没有指出庸俗的原因，即没有从主客体统一的价值观上去理解和批判），它的使用价值观是对劳动者的一种良心上的使用价值观。

请参考《国家原理及当代中国国家性质分析》、《经济的三重根或经济学学原理及当代中国经济分析》、《哲学的三重根或哲学学学原理》、《实践学或科学学学---兼实践唯物主义批判和研究》及相关文章，益于理解。

（2011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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