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历史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算是真有所谓“历史癖”,要想不走样地复原历史的原貌,实在谈何容易?“旧史学”固然难免以偏概全之讥,被目为“新史学”的法国年鉴派虽力倡历史“整体观”,实际操作出来的论著在令人眼睛一亮的同时,却也避免不了给人留下“历史碎片”的印象。认识世界与研究历史,盲人固然看不见“整体之象”,一般所谓正常人里的“有眼无珠”、“视而不见”、“有色眼镜”以及“色盲”、“近视”、“弱视”、“看走眼”的现象不也多了去吗?
并非说历史就根本不能研究,只希望历史学者对人不必太苛刻,对己不必太自雄,要在时时保持一份谦虚谨慎的态度,有一分智慧用一分智慧,有一点发现是一点发现,把人人的智慧和发现积累起来,史学的成就和进步就彰显出来了。后人鄙夷前人,往往都是事后诸葛亮式的愚蠢,算不得好汉的。
譬如中国新文学史,在“左翼文学”唱独角戏几十年之后,逆转还是意想不到地出现了,到1990年代新出的几本新文学史,逼近真实的努力所结出的果实,已给人耳目一新之感。类似法国年鉴派那种“
强调历史是包罗人类活动各个领域的‘整体’,是在这些领域之间相互关联、彼此作用所形成的结构和功能关系中得以体现” (
http://baike.baidu.com/view/82513.htm)、因而不能简单套用“
因果性思维逻辑”的做法,也已经体现在林林总总的新文学史研究的著述中了。举凡对个体作家、文本、流派、期刊、年度、文体、主题、技法、交往、收入、地缘、出版机构、文学制度的或分别或综合的有效考察与发掘,所积累的成果尽管仍不可能真正“复原”新文学面貌,却已然令人目不暇给。然而,视野扩大,方法更新,也同样并不意味着终极的收获期到了,时间存在,宇宙永动,我们惟需宁静致远,学会从容小结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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