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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杨生茂先生追思会随想:父女情(三)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0年5月24日发布
《参加杨生茂先生追思会随想:师生情(一)》黄安年的博客2010年5月23日(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27808)
和《参加杨生茂先生追思会随想:师友情(二)》黄安年博客2010年5月23日(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27897)
已经发表在科学网博客上,现在说说参加杨生茂先生追思会随想:父女情篇。
在22日的追思会上,杨生茂先生的女儿、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杨令侠代表杨先生的亲属在会上发言,她通过追思会向与会的、没有与会的、以各种不同方式在杨生茂先生病危期间和去世之后给予关心和帮助的领导、同仁、亲友、学生和各界人士表示由衷的感谢!并且通报了他生命最后几天的细节。杨令侠的《整理杨生茂先生的生命字典》思念父亲杨先生的文章(2010年05月18日 http://www.ahrac.com/yjhxx/1967.html)已经在网上发表。
她说杨生茂先生一生为人低调、低调、再低调。他不求名利,但国家、对世界大事十分关心、对人生和学术的思考从未停止。
她谈到了杨生茂先生生前的最后三份信,一封是4月17日给天津市社科院研究员华庆昭教授的信。今年4月6日,华庆昭先生在中国社科院世界历史所图书馆、世界历史数字化研究部与《印度、巴基斯坦与中国关系的历史与现状专题信息系统》课题组共同举办学术报告会上,作了题为“从收藏点到数据库:历史资料研究手段的变迁” 的学术报告。杨生茂先生读毕写下读后感,并给华庆昭先生打电话说:近读“从收藏点到数据库:历史资料研究手段的变迁”宏文,十分惊喜。这是一篇好文章。可喜可贺。
老友有这样好的见解,感到钦佩和可敬。我以愉快和钦佩的心情,接连读了两遍。高论余音仍在绕梁。我常说,华先生的外文和研究意识非一般学人可比可及。
这篇文章不只是讲网络技术和手段,而是现身说法,从具体手段到理论观念,相互结合。讲词中有具体变迁过程,很具体,不是空论,史论结合。另外,这篇文章尤其在国内治外国历史资料研究手段方面具有指导方向的意义,对如今研究方法和观念意识上影响深广。
(见《杨生茂先生绝笔盛赞历史研究手段变革》,黄安年的博客2010年5月5日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20032)
另一封是4月18日写给杨令侠大嫂的信。
第三封信4月20日写给张友伦先生的信。他听说5月8日南开美国中心将在小范围举行纪张友伦教授八十华诞的祝寿会(现延期到明年举行),十分兴奋,亲手作诗一首,下面落款只有2000年没有写具体月日。杨令侠将信件手稿面交张友伦先生。晚饭时我从张先生那里看到手稿,并和他一起从这份几经反复修改的手稿中辨认出先生的贺寿诗:
大鹏展翅翔
业绩似其广
艰强奋力进
赢得景羡扬
敬贺张友沦教授八秩大寿大庆
杨生茂 2010, 月, 日
杨生茂先生在生前多次和我谈到,令侠是我的生命,没有令侠,我活不到今天。的确,自1993年底杨先生的老伴病故以来,由于杨令侠的精心照料,杨先生能够历闯多年病磨渡过险境,并以93岁高龄喜丧。令侠在会上十分直白地说:我是他的女儿,我做了任何一个女儿对父亲应该做的工作。会上原党委书记洪国起说,他曾告诉杨令侠照顾好杨先生也是代表历史学院、代表学校的工作。
令侠及先生的家人按照先生生前的遗愿,把后事办得低调再低调,一个学界伟人如此低调安排后事,不给他人带来麻烦,这是何等的情操!
5月6日先生遗体一早火花,在这前一天,令侠劝阻我不要来,因为年龄大了,时间又早。5月8日那天准备去天津先生家中看望令侠等先生家人,恰遇当天她和家人取先生骨灰,并随即将骨灰和先生的老伴合葬在一起,我也未能见到她。只是在电话中对令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并请她注意身体。近日我随手翻阅杨先生给我的一些信件,在谈论学术和工作之余,也多次提到他近几二十年来身体一直时好时坏,但是对于事业、学术和工作却一直孜孜不倦。近20封信件的相关段落摘要如下:
杨生茂先生1992年10月7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近日身体状况不佳,心脏时痛,只得草草奉复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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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3年3月19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春季转换季节之时,最易加重冠心病。近月血压一直在60-110之间,头晕目眩,不能过度疲劳,面对一摊工作,又心急如焚。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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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3年7月11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寒荆今日颈部剧痛症还未缓解,照CT和颈椎相后,知非瘤类或颈椎类病症,或许是神经发炎,每日我须给按摩两次(从按模师那里学来的“一技之长”)这也是一种体力锻炼。”
杨生茂先生1993年8月16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写近代化文章还未拿定主意,因手下还有几件工作须办理。白内障有些发展,也令人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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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3年8月29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昨天学校进行年度体检,又查出一项新病症,眼睛“晶体皮质明显混浊”。大夫说,若不注意节省目力,则有失明之虞。他的话令我担忧,不读书,不写字,如何得了。
当设法医治,望勿远念。但为《通讯》写稿事,恕不能为,请原谅。”
杨生茂先生1993年10月17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内子近日住入医院,家里事务忙了一些,我又变成“内务总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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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3年11月15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内子进入医院,系胰腺癌,故近我的情绪很坏。”
杨生茂先生1993年12月25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近日内子谢世。连日不能成眠,血压高低不定,不能多写,见谅。”
杨生茂先生1994年1月8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谢谢你的唁电。我已从悲痛中复甦过来。从理智上讲,死人是自然规律;从感情上讲,又许有一段恢复思情的过程。现在这个过程以基本结束,心态如恒,请勿挂念。多承关注,再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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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4年7月22日在给我的信中(25日收到)写道:
“安年同志:
今年暑期特别炎热,简直是挥汗如雨。因恐冠心病复起,故而停笔,整日在风扇下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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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6年5月16日在给我的信中(19日收到)写道:
“安年同志:
近月心脏又发生麻烦,加之高血压和失眠,更不敢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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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1997年12月22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启祥同志:
我今日方从医院出来。今年接连住院两次,前一次为冠心病,后一次为支气管炎和右拇指骨折。气管炎接近痊愈,骨折尚需愈合(因在校卫生院耽误日久,一时不能消肿化瘀)。”
*********************8
杨生茂先生1999年10月3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经过反复考虑,我也不拟去宁与会。近年因冠心病晕倒在地两次,其中一次造成右拇指骨折,另次心律降低至60分秒跳40次,后到医院安装起博器。现在心脏跳动完全依靠起博器,这就更不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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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2000年10月27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最近因供血不足,头晕目眩,看来起博器出了毛病。前寄来的中国博士论文选目,一时不能细阅,容后再寄信。”
******************
杨生茂先生2000年11月5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近来身体状况不佳,也许起博器出了什么毛病,还未来得及去医院检查。”
杨生茂先生2003年8月25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你近日忙写什么工作?我身体(尤其脑力)不佳,所有工作几乎停摆了。或到这个份上,诸事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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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茂先生2007年12月14日在给我的信中写道:
“安年同志:
新年春节接踵至,
寸笺遥祝康泰宁。
杨生茂鞠躬
2007,12,14
(双目不清,字迹不正,请谅)
可以看出,先生是带病工作的,带病写信的。先生住在四楼,没有电梯,先生的生活需要令侠来帮助调理,更不用说协助先生处理学术和信件等事务了,先生的延年益寿,令侠功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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