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颇买了一批书。这些书没有统一的主题,无关工作或炒股,所谓杂书而已。中年读书之乐,莫过于兴之所致,随手翻阅,好读书不求甚解。
林语堂说的好:“……风雪之夜,靠炉围坐,佳茗一壶,淡巴菰一盒,哲学经济诗文史籍十数本横陈于沙发之上,然后随意所之,取而读之,这才得了读书的兴味。”利用体假的闲暇,略略记上几笔,以记购书读书之趣。
杂书过眼录(一)《吴冠中画作诞生记》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12月版
我不懂画画,更不会画画,但却毫无来由地喜欢吴冠中的画,而且一喜欢就是二十年。
记得刚入大学不久,在兰州小西湖的古旧书店,偶然发现一套残破的画页,十几张,大约40X50厘米。我立即被画面所吸引了——那些斑驳的色块,古怪的线条,整体的风韵。这就是吴冠中的画作,那时候吴冠中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画作拍卖也没有现在这么火。
现在想来,之所以喜欢吴冠中的画,是因为一种下意识的“精神上的同构”。用这样含糊的话,才能解释这种朦胧的感受。就象刚刚听到Beyond的粤语歌,根本听不懂歌词,但就是毫无理由地喜欢。
这一套画页在屡次搬家中遗失了,后来我又买过两大册吴冠中的画集,他的主要作品都收集在里面了。这套画集就放在床边,时时翻阅。对于我们这些以文字为生的人,每天八到十个小时看文字,能够在业余时间看一点自己喜欢的图像,那也是一种“养眼”,是一种享受了。
《吴冠中画作诞生记》里的画我都看过,买这本书,为的不是画,而是其中的文字。我看吴冠中那些画,美则美矣,但除了年份,不知道与此画有关的任何信息。这本书是一位有心人替吴冠中编辑的,爬梳了几百万字的散文和随笔,把吴氏与画作背景相关的文字找出来,使文字与图画构成了一种联系。
比如我很喜欢的一幅油画《扎什伦布寺》,只知道此画作于1961年,看了此书,才知道相关的背景。原来西藏平叛后,中国美协组织画家入藏写生,吴冠中与另外两位画家一同入西藏。此画便是作于这种背景之下。
还有我喜欢的一幅《夜宴越千年》,读过相关文字,才明白画家希望用今日的审美观重新对古代绘画精品进行提炼,这幅画便取材于《韩熙载夜宴图》。
吴冠中的画作里,我偏爱几幅比较抽象的画。记得以前看西方抽象派的画,老实说不能理解,也不能欣赏。但奇怪的是,看吴冠中的抽象画,比如《忆江南》、《浮游》、《紫藤》、《草花》等,有的只是点、线和色块的组合,却觉得颇能心领神会,这就是我所说的精神上的同构。
很高兴地看到我喜欢的这位画家90年代以后被市场热捧,画作拍卖动辄上百万。艺术家脱贫致富是好事,对艺术创作是不是好事呢?绘画是否也如文学一样“自古文章憎命达”?就不可知了。吴冠中也有一把年纪了,绘画已经进入晚期,我想他不会再因个人际遇的改变而改变了。我没研究过美术评论,也没有资本收购原作,只好坐拥一堆画册,作一个遥远的外行的吴冠中画作的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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