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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博后那抄信封的日子(王德华)
在博文《希望不要再制造新的浮躁环境》一文中,有博友评论道:“王老师肯定不是70后,您站在高处,并不一定知道70后碰到的实际问题。只要随便举个例子您就受不了:别说科学研究了,让您当个没拿到福利房集资房经济适用房或者两限房的70后,在北京夫妇两人加起来每个月算2.0万的收入吧,您在风林绿洲?倚林家园?或者再不济了在科学园南里花90多万买套60平米的小两居试试?您还会有什么心情去考虑什么70后、80后的问题?或者在博客上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呵呵。我相信王老师在那时会说出不同的话来。”
我的回复:
“那您一定是70后了。说实在的,我当年的情况比你们现在糟多了。有兴趣可以看看我的那篇关于我的博士后的博文,就能了解个大概。我读博后,给人家抄过信封,抄地址,抄一个好像是几分钱吧。您现在愿意干吗?至于住房我现在还是不足80平方,您相信吗?说远了。我是根据我的理解说明一个问题,不要浮躁,按部就班,咱们国家就会好起来,大多数70后才能有机会。记住:规矩真打破了,受益的是少数人,不是大多数的70后。这是你们最不愿意看到的。60后跟你们没有利益冲突,估计不会偏激很多的。您说呢?谢谢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小时候背诵政治内容的时候就很熟了,只是后来大了才理解它的内涵。也逐渐理解了为什么前些年国家强调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要过硬,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都要抓。最朴素的民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人穷志短吗?从小生活在农村,对于什么是穷日子还是有切身体验的。长大了,也时常想起父亲每当过年的时候给我们姐弟们说的那句话:“人家过年咱过年,人家吃肉咱不馋”。很典型的精神安慰。穷,不能志短,要自强。想起了《白毛女》父女扎红头绳的那短暂而辛酸的幸福。记得早些时间,看一个电视剧的时候,里面有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看到那贫困潦倒的家庭生活,当时感觉是无奈,只能感叹人间的不平等。可是,人间什么时候有过公平呢?昨天晚上看凤凰卫视,看到杨锦麟主持的一个节目,深入山西偏远山区。一个叫杨迎的女孩,妈妈多病,7岁就承担了家庭的事物,帮父亲干家务。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也没有留住妈妈,去年妈妈在离开了他们。小杨迎与父亲艰难度日,但她热爱学习,热爱生活,对明天充满着希望,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着梦想。靠着父亲打工给的每天只有1元钱的生活费、每天自己泡一碗方便面的生活,小杨迎为了自己的未来坚持读书,乐观地生活着。老师说她学习成绩很好!看着银屏上已经14岁的女孩那质朴的脸庞,朗诵着写给妈妈的诗歌,自己的眼泪只能是无声地流淌着,就是止不住。真的就像杨锦麟在镜头前的感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也理解他在镜头前一遍遍的呼吁:“我们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政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政府亏欠农民的还是很多很多!”
说了这么多毫无头绪的话。还是说说自己吧。
我读博后的日子是很快乐的,也是很艰难的。博士毕业了,家里的存款还是三位数(不足500元),孩子在逐渐长大,每个月首先计划的是留出给孩子定牛奶的钱。记得由于博士毕业后的这种生活状况,我的一个下海经商的朋友,经常带我们全家去开开荤,那是儿子最兴奋的时刻。我山东的一位发了小财的朋友来京出差,太太都做好了西北风味的面片,很可口的。朋友说,还是去餐馆吧,让儿子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在餐馆里,问儿子喜欢吃什么就要什么,儿子高兴得说:炒豆腐。问喝什么喜欢的饮料,儿子说:可乐。看着兴奋的儿子,做父母的很辛酸。朋友最后要了一箱可乐送给儿子。有一次北京的朋友看见太太的字不错,就给介绍了一个活,抄信封。有个生意人是做图书生意的,要发宣传材料,他们从北京图书馆复印了各个大学的目录和地址,需要雇人抄写信封。我在一个下午骑着自行车到了约定地点,取回了一大书包信封。当时的价格是抄写一个信封(邮政编码、详细收件人地址、收件人写“xx系办公室收”)好像是几分钱,如果再加上将宣传材料折叠好装进信封里面、再封好的话,是不足1角钱。太太哄着孩子睡着了后,就趴在床头上在我们那只有9平方的房子里抄写着。眼看着包里的信封一天天不见少,心里着急。最后我也加入了抄写信封的工作。我们晚上两个人闷头抄写至深夜,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晚,终于有一天抄完了最后一个信封。包装好后,到公共电话亭联系老板、送货。在一个下午,我兴高采烈地将完成的工作送到公司。记得一个小伙子老板检查了一下,是抽查,然后按照数量发给了报酬。我接过那百八十块钱,心里乐滋滋的,连连道谢。当小伙子要求再取走一批货时,我拒绝了。人家马上就不高兴了,说看你们抄写得很认真,字也不错,看在朋友的关系上,才同意给活的,交货日期也没有要求那么严格。我也只好道歉,说真的没有时间了。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轻松地回到家,将兜里的钱掏出来,放在床上,全家那个欣赏啊。这是我们两口子在北京熬夜挣的钱!过后,想起来心里酸酸的。我是读博后的,不是打工的。后来孩子上了幼儿园(又是一笔花销),太太找了份差事,每月300多块钱。我呢,博士后待遇,比副教授还高半级呢,每月有600多元。感觉生活一下子充满了阳光,我们三口之家每月有近1000元的收入了。
自己晃晃悠悠就到了今天。尽管很艰难,很辛苦,但是心里很踏实。回味起来,很有生活的味道,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才是生活的真实味道。活得踏实,睡得香甜,这种生活很美的。也许你不信,也罢。
今天有点晚了,不多写了。
(王德华 2009.4.20)
特别说明:
1.我只是叙述自己的生活经历,这是博客的特点。没有教训谁的意思。
2.我在文章中没有批评70后,也没有责备70后。我希望70后有更好的环境发展,希望社会给他们创造更好的发展空间。
今天发现来自似乎是北京师范大学(?) (ip:59.64.41.* )的评论有粗鲁的语言『评论36』,特此说明!希望读者不要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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