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周期研发投资很重要

武夷山

Research Policy杂志2024年12月号（网上优先出版）发表比利时鲁汶大学研发监测中心高级研究员Maikel Pellens（原先他是德国莱布尼茨欧洲经济研究中心(ZEW)的创新经济学和产业动力学教授）和另外4位学者合写的文章，Public R&D investment in economic crises（经济危机中的公共研发投资）。

文章的“摘要”说：

我们研究了经发组织（OECD）29个成员国从1995至2019年间公共研发投资的周期性。平均说来，公共研发投资是顺周期的，主要受政府和高教部门的公共研发调整值的影响。然而，在商业周期的不同阶段，公共研发的反应是非对称的，在衰退阶段就成为非周期性的了。这一非周期性掩盖了不同国家之间的一种重要异质性：世界上的创新领先国家在衰退期间表现出逆周期性，甚至增加公共研发投资。这些结果说明，处于创新前沿的国家通过采用逆周期的公共研发投资策略，仍能够加强对经济危机的抵御能力，从而也通过创新保障了长程经济增长。

这些作者在研究中采用了两个研发指标，一是事前的，政府对研发活动的预算安排（GBARD），二是事后的，政府资助的研发活动的实际支出。为何要用两个指标呢？因为GBARD反映了政府在制定预算时的优先性考虑，它不受短期经济波动的影响。

本研究依托的是经发组织的重要科技指标（MSTI）数据库（2022/1版）。该数据库包含了OECD成员国1981年以来的公共研发支出的信息，但是，后加入OECD的新成员国只提供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的数据。另外，政府债务水平是本文经济计量模型中的一个重要解释变量，但新成员国提供的该指标是1995年之后的。于是，本文样本选取了1995-2019这25年的数据。

 作者们首先估计公共研发支出的周期性，做法是将研发支出与实际GDP增长率关联起来，发现了顺周期性。分析表明，这一顺周期性主要源自政府和高教部门的公共研发支出，而产业部门的研发支出平均说来是非周期性的。

文摘中说的被掩盖的“异质性”有几重含义。首先，政府研发支出在经济周期不同阶段是非对称的。以往文献已经发现了这种非对称行为，而本文的贡献是，进一步看看在GDP正增长和负增长的不同阶段，公共研发的周期性是否有差异。作者发现，在衰退阶段，政府也许偏离其总体上的研发投资顺周期行为，以平衡私营部门研发水平的下降。将被考察的29个国家平均起来看，公共研发在衰退阶段之外是顺周期的，进入衰退阶段后是非周期性的。

其次，作者研究了对经济周期和经济危机的异质响应，尤其是研究了一个国家的创新绩效如何影响着关于研发支出的政府决策。分析表明，在整个经济周期全程，创新领先国家的政府所制定的公共研发政策是非周期性的，而创新相对较弱的国家的公共研发支出是顺周期的。然后，作者又将非对称响应和异质响应结合起来分析，发现：创新领先国家在衰退阶段外实施的是非周期性的公共研发投资策略，而在衰退阶段实施逆周期的研发投资。创新相对较弱的国家在衰退阶段以外实施的是顺周期的研发投资策略，其研发投资策略在衰退期内则成为非周期性的。这一不同行为可能导致创新领先国家进一步拉开对创新较弱国家的领先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