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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挪威炼油厂的RFCC项目成功后,我被邀请做了好几个项目。有的是辨识不成功,死马当活马医的;有的是作为样板项目跟对手竞争的。所有的邀请都来自美国休斯敦总部,再次显示了美国人对新技术的热情。
1994年春夏为一个延迟焦化装置的项目在Setpoint休斯敦总部工作了三个月。在这期间研发部的经理BF请我给大家讲了一下渐进法在几个项目中的成功应用,反应很好。我趁机向BF提出加入他的研发团队,把渐进法放到公司的软件中。他立刻同意,说只要荷兰公司放人就行。我当时有可以做美国梦的一丝兴奋。
觉得去休斯敦总部工作是板上钉钉的事,1994年秋天,我向朋友和同事宣布要去美国了。把保险和两个小孩的托儿所停了,请了一些朋友吃饭告别,还有朋友请我们吃送行饭。万事俱备,只欠任聘合同的东风了。东风几天后吹到了,可是不够强劲。合同上我的年薪比荷兰的收入少几百美元。我不高兴,找BF理论。他说他没有能力改变,建议我不要太介意,到了休斯敦工作出色工资会涨很快的。
要依我现在的脾气,我就认了。可是我当时又是因为年轻气盛,断然拒绝了合同,美国梦也不要了。公司当时已经同意帮我办美国绿卡。
这下引起点小麻烦,必须重新上保险,小孩的托儿所也要续上。为这些事遭了不少银行和托儿所的白眼。请我们吃送行饭的TX指着鼻子“骂”我:“下回要骗饭吃,必须出示出国机票!”
如果94年去了休斯敦,我的人生轨迹会大不一样。一念之差啊!不去美国是祸是福,现在也说不清楚。
去不了研发部,我的渐进法还留在我的手里,只有我自己做项目时用。我接着去世界各国做项目。一方面我很享受在工厂里解决技术难题的成就感,一方面开始感到怀才不遇。其实是我自己因为几百美元,推掉了机会。
1995年开始,我开始发牢骚、抱怨,情绪变坏。到了年底,觉得需要改变一下现状。我分别去加拿大的一家控制公司和美国的Honeywell公司应聘,介绍了我的辨识技术,并提出如果让我搞研发,我就加入他。Honeywell同意招我,但是让我只做工业项目,不给我研发的位置。没谈成。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控制公司对一个效率极高的辨识方法不太感兴趣是有道理的。他们向客户收费是按工程师的项目小时数计算的。如果使用我的辨识方法大大降低了工程的时间,反而减少了他们的收入。我这不是断人家的财路吗?看来我的技术是有点超前了。
自认为搞出了世界领先的辨识技术但没人要,激发出了我自己干的想法。在申请Honeywell失败后的几个星期后,1996的四月,生日的那一天,我和老婆决定我辞职然后我们开个夫妻店,推销自己的辨识技术。5月初,我们到商会用了10分钟时间注册了我们的公司:Tai-Ji Control(太极控制。)这是我第二次创业。第一次是跟别人干;这一回全靠自己了。
一个外国人个人开自己的技术公司,实属大胆妄为的举动。朋友和同事没人相信会成功。我当时也就是为了向世界证明一下自己,7分情绪,3分理智。没有我老婆的支持我也不敢干。家里两个小孩,一个老婆,如果我辞职就断了唯一的工资收入。
我老婆嘴上说我从来都是独断专行,不听别人劝。而我自己的感觉是,当我在岸边徘徊,犹豫着是否下海的时候,老婆从后面猛推我一把:“你下去吧!”
我是淹死还是存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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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5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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