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3年去荷兰艾因候温技术大学（TU/e）电机系控制系统组跟艾克霍夫（Pieter Eykhoff）教授学系统辨识，读硕士、博士。当时Ton 在飞利浦照明部工作，经常来组里交流，就认识了。Ton 是在开发石英玻璃管装置的先进控制系统。Ton 搞出一套系统辨识方法，解决了玻璃管系统的建模问题，实现了玻璃管系统的自动控制，取得了漂亮的结果。我对现代控制理论在工业的应用很感兴趣，对Ton的成就非常敬佩，经常向他请教技术问题。

我的博士论文题目就叫“多变量工业过程的辨识与控制”，博士课题的内容就是我跟Ton 和二导师多次讨论定下的，艾克霍夫教授十分认可。我们不仅常常在学校讨论技术问题，为了验证我提出的辨识实验方法，Ton 还亲自带我到飞利浦的石英管生产厂去做实验。实验很成功，写进了我的博士论文，后来还写进我们一起出版的书里。厂里离家200多公里，回来时我开车，下着大雨，有个大转盘没看见，把车撞到电线杆上，整车报废。Ton 的肋骨痛了一个月。当时是1989年底，整整30年了。

拿到博士学位前，Ton 要组建IPCOS公司，在工业界应用系统辨识和多变量控制。我说我回中国之前想跟他工作几年，积累点工业经验。Ton 一口答应，这样我也是IPCOS的创始人了。后来IPCOS被美国的Setpoint公司收购，我们开始做石化工业的模型预测控制项目，才有了我把自己研发的渐近辨识法成功用到预测控制项目的建模的故事。

当我1996年创建自己的太极控制公司时，Ton 让我把我当时正做的项目带到了我的公司，成了公司的第一桶金。

跟Ton 认识36年，他是影响我的技术生涯和人生轨迹的一位关键人物。我常抱怨说，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摆脱不了Ton 当我的老板。在IPCOS公司，他是我老板；我自己开公司后也在大学兼职搞研究，Ton 跑来当系主任，又是我老板；当我回到万里之外的浙大工作，Ton 还是我老板，因为作为副校长, Ton 负责TU/e和浙大的校际合作，常到杭州来约我吃饭。

好吧，Ton，你永远是我老板。

Ton, 圣诞快乐！

谢谢你！

祝你退休后健康，幸福！

杭州，2019年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