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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美纽斯(Iohannes Amos Comenius, 1592-1670)是捷克著名的近代教育学家,被誉为近代教育之父,他在《大教学论》中写道:
人的一生应该包括三个要素:(1)熟悉万物;(2)具有管束万物与自己的能力;(3)使自己与万物均归于万有之源的上帝。
假如我们用三个词去表述这三桩事情,这三个词就是:(1)知识、(2)德行、(3)虔信。
图1捷克法郎上的夸美纽斯
夸美纽斯在他成为教育家之前,是基督教兄弟会的主教,他所指虔信自然是对上帝的虔信。如果我们把夸美纽斯的人生三要素略加扩展,即将掌握“知识”视为掌握某种技能,“德行”视为对人的德行培养,将“虔信”转变为坚信我们的理想。这样,知识、德行和理想就成为了人才的三根支柱,三者之间相互支撑、共同确保了人才的稳定结构。
图2 人才培养结构图
如果我们把人才实现与开车做一个对比,人才三要素的重要性就很容易理解:
对于开车,一定要有明确的目的地,这样才能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对于人才一定要有理想,只有在理想的指引下,人生才有意义,拥有有意义的人生是人才的必要条件。如果一个人缺乏理想,即便他拥有优良的德行和高超的才能,最终很可能还是一无所获。就像一个拥有娴熟的驾车技能和豪华轿车、但却不知道开车去哪的人,或许只能原地打转,这种情况下连娴熟的车技和车的优良品质也失去了自身的价值。
优良的德行就像车的优良品质,恶劣的德行就像恶劣的品质。即便有明确的目的地和娴熟的车技,但车的品质极差,走不了多远就得停下来修车,又或者让驾乘人员很不舒服。这样的车,我们很难会考虑倚重它去实现某种目标。这就像人的德行,如果人的德行极差,就不大可能有人愿意与他合作,这样的人就难成大事。
最后,驾驶技能是实现目标和展示车品的最终途径。如果一个人想去一个地方,也有车,但就是不会开,那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对于人才,知识(或技能)就是实现理想和践行品德的最终途径。如果一个没有知识和技能的人,他的理想就只能永远停留在空想阶段,优良的德行也会变得毫无价值。
可见,理想起着统领人生的作用,负责指导人生方向;德行是人的本体,负责承载理想和技能;知识是实现理想和展示德行的最终途径。三者之间互为依托、不可分离,人只有同时具备了上述三种属性才能成为人才,这样的人才能行将踏远,缺失任何一项,人才都可能失去稳定性而随时崩塌。
对于人才培养,知识培养属于专业技能培养,德行和理想则属于思政素养培养。早在2004年,国家就提出了课程思政的教育理念,期望将思想政治教育元素,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知识、价值理念以及精神追求等融入到各门课程中去,潜移默化地对学生的思想意识、行为举止产生影响。专业思政的教育理念与夸美纽斯有关知识、德行、理想的三位一体培养目标不谋而合,专业思政是人才培养的必由之路。
在具体实践中,专业思政包括了三方面的内容:1)讲授专业知识,培养专业素养;2)引导学生树立崇高理想;3)培养学生优良德行。讲授专业知识是专业课程的主体,课程思政就是要在讲授专业知识的同时,融入理想和德行的培养,这就是课程思政。
首先,在专业课中如何树立学生的崇高理想呢?就是要引导学生树立专业报国的理想,如前段时间关注度极高的光刻机(芯片制造的关键设备)技术,其工作原理为两个同步运动的工件台,一个载底片,一个载胶片。工作时,需要两者同步工作,对于5纳米加工精度的芯片,误差要求在2纳米以下,然而工作台由静到动,加速度非常大,从而引起的动力学响应就成为影响光刻机精度的关键指标,这在专业教学中就属于动、静刚度、振动力学及其控制等基础理论。在专业课教学中,教师应紧跟时代需求,结合所讲课程内容向学生讲解当前工业生产、或理论发展中难点问题,潜移默化的在学生心中埋下以专业报国的理想种子。
在德行培养方面,可从专业课知识点引申出学生品行、行为规范的例子。例如,低碳钢拉伸曲线有四个阶段,弹性阶段、屈服流动、强化阶段和颈缩阶段,把最终的颈缩视为形成材料的可塑性,那么在人才培养中也存在四个类似的阶段,致用(感觉有用才会学)、兴趣(略有兴趣)、厌学(会有畏难情绪)、主动(实现人才的可塑性)。将拉伸曲线的四阶段与人才培养四阶段对比,可得出在不同阶段,人才培养的特点。
图3 低碳钢拉伸四阶段与人才可塑四阶段
如弹性阶段比拟致用阶段,本阶段的教学特征是必须让学生明白所学的东西有用他才学,如果意识不到有用学生就很难去学习;屈服流动阶段比拟兴趣阶段,这一阶段学生开始产生一定的兴趣,这时教师的所起的作用相对减弱,学生可以自学为主;强化阶段比拟厌学阶段,需要老师多耐心和引导;颈缩阶段比拟学生完成可塑性的最后阶段,学生可实现完全的自主学习。
不过,真实材料可能不完全像低碳钢那样各阶段的特征非常典型,有的材料弹性阶段明显,有的材料屈服阶段明显,那么育人要根据材料属性做合理的调整,同时也让学生了解自己的成才规律,做到心中有数,不轻言放弃。
再如断裂力学中强调材料中裂纹对材料强度的影响。北齐刘昼(字孔昭,514-565)在《慎隙》中写道“墙之崩隤,必因其隙;剑之毁折,皆由于璺”,刘昼将“怨”视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裂纹”,指出“过者,怨之梯也;怨者,祸之府也。”人生中的灾祸,多因积怨过多而成。“防怨不密而祸害臻(意思是到达)焉”,如果不严密防范自己心中的“怨”,祸害很快就会全部来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结构中的裂纹不能不防,人生中的“怨”同样也不得不防。
弹性力学的方程体系包括平衡方程、几何方程、物理方程,定界条件为边界条件,从平衡方程可引申为做人要外部平衡(平衡方程)、内部协调(几何方程)、内外一致(物理方程)而边界条件限定人的思想和行为原则,这样来构造人生行事规则的系统性思维。
每一个专业知识点、或专业概念都可能蕴含着相应的哲学思想,这些哲学思想都可以转化为思政元素。在讲解专业知识的同时,挖掘专业知识所蕴含的思政元素,教师就不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者,将会成为灵魂的塑造者。
对于学生而言,只有在专业课程教学中,实现专业知识教学的同时,树立起学生的远大理想、培养出学生高尚的道德情操,实践了“理想、德行、知识”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理念,才能培养出稳定的人才结构,稳定的人才才能走得又稳又远。专业课是实现这一人才教育理念的天然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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