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中国人一直都重视对外交往和使用外语。19 世纪 70～80 年代，早期改良派曾提出“主以中学，辅以西学”的口号，主要目的是鼓励人们向西方学习，反对顽固守旧。学习外语是培养复合型人才的社会需要，也是开发个人智慧的需要。会外语可以使你比别人多开了一扇通向外界的窗户，多拥有一种新的思维模式，使自己拥有了一把开启通向新世纪世界大门的钥匙。

　　在中国学和教外语难，主要是外国人少，中国人找不到面对面的外语榜样，就个人而言就是找不到话伴儿。
　　外语教学涉及语言环境、师资水平、教学设施等许多方面。它也涉及许多观念问题。外国语语言知识的发展与语言应用的能力之间会有一种适配关系。外国语教学以用为目的、以学为目的、学用结合为目的等，值得思考。教学方法是否依赖母语、重视对比、利用学生认知能力等也值得思考。
　　曾经有过许多重要的外语教学方法，例如直接法、翻译法和交际法等。直接法讲究直接学习、直接理解、直接运用外语，采用直观的教学方法，重视口语和语音教学，调动学生积极性，努力培养外语思维。翻译法重视知识和范文，以语法为纲，依赖本族语工具，积极发展学生的认知对比能力。翻译法的变化发展很迅速。它近期有过听说法、听说领先等教学方法。这是中国最流行的外语教学方法。
　　我有过多年外语教学的经历，非常关心教学法。我逐渐开始怀疑以知识教学为核心的教学方法，努力寻找语言实践能力培养的正确道路。我逐渐认识到，离开了实践经验，外语知识可能会变成沉重包袱，严重影响和发展外语能力的培养。听说法和听说领先的教学方法是以实践能力为主的，有一定效果。但是那些方法始终没有摆脱知识为核心的观念，最多只能提高一些熟练水平，让知识有了熟练技巧的身份，似乎依旧不能够解决根本问题。我近年在教学观念上的进步是跟交际法合拍的。
　　应该说，知识很重要，依旧是教学工作的核心内容。但是语言知识的巩固离不开语言实践的熟练使用过程。那里的关键是如何把实践过程变成不是单纯的熟练过程，而是巩固和接受语言知识的新过程。语言知识的巩固离不开重复使用。这就是在交际过程中去使用它，把交际过程变成检验语言知识成果的过程。只有在成功的交际活动中，我们才能够知道语言知识是否已经正确掌握。这一过程比单纯的死记硬背知识重要得多。更进一步，我们还应该善于发现交际中出现的新词语和新句式，并且通过实践活动去验证自己的新经验。此外，语言知识教学告诉我们如何去扩展或压缩语句。这就更加需要通过大量实践活动去验证了。

　　交际过程是有时间限制的，因此一句话大都可以瞬间完成，比看书写文章快了许多。这里有本族语帮助下的入门过程，也有迅速摆脱本族语束缚的后续过程。它依赖教师的主导和学生思维意识的自主。知识堆累的庞然大物被积聚到熟练经验之中也就被化解了。

　　新的经验来自交际对方。交际活动提供了知识交流的机会。交际对方可能是老师或同学，也可能是偶然有机会接触到的对话一方。他们就是话伴儿。电影和电视可能是半个话伴儿，也很重要。跟外国人通信，速度很慢，其实也是寻找话伴儿的好办法。
　　学外语难不难取决于外语环境和教学条件。在中国洋人少，尤其需要讲究教学方法。教学方法的核心是从实践中去学习语言经验，学会从听说读写的实践过程中吸收新知识，而不是始终以知识为纲，以知识推理替代交际实践。师生都应该关注交际法为中心的外语教学方法。

　　我不是专门研究交际法的，因此不想多谈那里的理论问题。以上所说是我亲身经历积累起来的认识，在原则上是符合交际法的，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