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武

你若问我，得了癌症怎么办？我会告诉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怨天尤人，正确的应对策略是积极治疗，虽然现代医学对晚期癌症还是无法治愈，但是有确定无疑的证据证明积极治疗较消极处理还是有利于延长病人的生存期的。我们这里假定延长病人的生存期是癌症治疗的目的，无限延长病人生存期使癌症病人不因癌症而死亡更是癌症治疗的终极目标。

针对癌症及其治疗，癌症病人或家属应该明白如下几个常识（这些都已经被汗牛充栋的证据证明了的）：

1、癌症是衰老性疾病，癌症发病率随着年龄而极巨增长，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活得足够久，他总有一天会得癌症这种疾病的。癌症一天得不到治愈，那么人类长寿的目的永远无法实现。说癌症和衰老是高度相关的还有一个证据，一般临床上验证过的能够抗衰老的药物往往都可以治疗癌症。所以面对目前癌症治疗困境，也许换一种思路比如以抗衰老的思路来突破也许是能够找到一条更好的治疗思路。

我们选择了175个国家的年龄标准化癌症发病率和预期寿命（2011年数据），做简单的线性回归。可以发现预期寿命越高癌症的发病率也越高，其中预期寿命可以解释癌症发病率42%的原因。如果抛出预期寿命在60岁的非正常国家的数据，则预期寿命可以解释癌症发病率45%的原因。

2、癌症最关键的两个特征就是：不受限增殖和失去功能，癌细胞增殖符合指数增殖规律，所以前期可能很慢，但是到了后期发展会非常快。没有正常细胞的功能但是占有了正常细胞的空间说明癌细胞是身体不需要的废物，理应清除出去。

3、免疫系统是癌细胞增殖的第一道防线，一旦发现大量癌细胞，那说明免疫系统已经对癌细胞无能为力，但是免疫系统对于癌症的阻止是人体自然发生也伴随终生。

如图，癌症的发生伴随着癌细胞的免疫逃脱，我们时刻应该记住免疫系统时刻保卫着我们人体，但是癌细胞总会逃离了免疫监控，提高抗肿瘤的免疫反应在癌症治疗中一直是一个好方向。

4、对于癌症来说，积极治疗要好于消极对待，虽然目前的医学手段仍然无法达到治愈癌症的目标，但是相比于不做任何处理的癌症病人，积极使用目前普遍的癌症治疗手段，哪怕只使用一种手段，效果也比不治疗来的好那么一丁点。所以得了癌症之后，不要自暴自弃，还是应该积极想办法。办法有多种，有复杂的，有简单的，有更好的，也有更差的，我们这里就是告诉你一个最好思路来如何选择这些治疗手段。

可以说因为环境条、生活质量和医疗水平的改善直接导致美国癌症发病率降低20%。

如果癌症治疗没有进展，那么癌症死亡率和癌症发病率的改变趋势和程度均一致，如果它们之间出现差距，那么该差距代表了现代医学针对癌症的治疗所能带来癌症死亡率背离发病率的变化。我们选择美国1992年至2014年这22年的各变量变化趋势来分析人类目前癌症治疗的作用。美国癌症死亡率从1992年至2014年降低了27.3%，比相应时段的癌症发病率多降低了15.6%。或者可以说，因为治疗，22年间致使癌症死亡率降低了15.6%，每一年贡献0.7%。

5、癌症的早期发现也许没有特别大的益处，或者说，早期发现并没有给予癌症病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目前评估癌症治疗的优劣最重要的标准就是看5年生存率，因为越早期发现的癌症，即使不用治疗，其5年生存期要长于其他晚期发现的癌症。换句话说，早期发现并没有带来大家所期望的好处：早发现就能治愈，晚发现就可能没救了。早发现没有特别大的益处并没有与我们提到的第2条常识矛盾，也就是说，即使没有早发现，癌症病人还是需要积极治疗，积极治疗从绝对利益上是有好处的。

韩启德院士：癌症的早发现早治疗收效甚微，不应提倡

6、虽然目前治疗癌症的手段和方法多种多样，除了少部分手段鱼目混珠，大部分被临床验证的手段还是有用的，特别是针对不同情况，不同癌症病人，各类治疗手段可能有优有劣，需要针对不同的情况选择或组合治疗手段。比如一种癌症可能只用手术就可以完成治疗，没有必要再补充化疗进行治疗；另一种癌症可能需要手术和化疗组合来使用更显治疗优势。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就来告诉大家如何选择或组合不同癌症治疗手段来治疗自己的癌症。

7、目前看，人类仍然没有攻克癌症，如果不转变思路，美国的癌症登月计划估计也够呛。但是，是不是能尝试偏方，甚至一些未经验证的疗法？我觉得攻克癌症的方法有可能存在民间的那个偏方中，也有可能人类还没有找到，所以只要符合逻辑，在科学上能够解释的清楚，各期的癌症病人有条件或有机会可以尝试这些治疗手段。比如虽然中药没有证明能治疗癌症，但是如果费用不贵，可以确保无安全问题，尝试一下至少对病人有一个安慰剂的作用，即使治不好癌症，也有可能给癌症病人带来一点自信心。我坚决反对没有任何科学逻辑的治疗手段，也告诫癌症病人不要相信无任何科学逻辑的治疗手段。

8、虽然癌症不是富贵病，也不是遗传病，人类可以确定的是癌症发病主因是与人的生活环境和生活习惯有关，恶劣生活环境（比如雾霾）和不良生活习惯（比如吸烟）肯定能引起癌症高发。所以预防癌症，至少应该从改善生活环境和改变不良生活习惯入手，一句话，预防总比治愈容易。

9、虽然癌症不可治愈，但是我们坚定的相信人类最终能攻克癌症，能够找到一种或多种治愈癌症的手段，所以只要能够坚持的活下去，相信一定能将癌症变成一个简单的慢性病。所以对于癌症病人来说，唯一的目标就是坚持的活下去，活到人类攻克癌症的那一天就最好了。

得了癌症怎么办？也许有很多的治疗手段供你选择，也许你还要对有限的治疗手段进行精打细算的安排，无论如何就是让你活的更长一些。我们会给出一个评估模型，这个模型应该是基于系统论的角度，无论癌症这个复杂系统如何不同，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普世的模型来应用于具体癌症治疗中。

目标：病人生存期延长的最长。

方法：就是在安全性容许的条件下尽可能的杀死癌细胞或说清除癌细胞。

限定条件：安全性和癌细胞抑制率一般来说是不可兼得的，也就是说，安全性越高的手段其癌细胞抑制率越低；耐药性和便利性可能阻止任何的治疗手段持续进行以达到持续延长病人生存期的目标。

我们给出一个公式，用来评估一个癌症治疗手段是否最优：

安全性得分（S）+抑制率得分（E）+便利性得分（F）+耐药性得分（R）+可持续性得分（P）。

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用这个公式能评估癌症治疗的优劣。

安全性得分不需要过多介绍，安全性越高得分越高，意味着同样能够清除癌细胞有安全性的保证；抑制率是一种治疗手段抑制或清除癌细胞的能力，显然是越高越好；便利性其实从适用的角度来理解，因为越便利也越方便，治疗的成本应该越低，更有可行性，越不便利的治疗手段也越不具有可行性，比如口服用药要比手术来的方便，如果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癌症病人更愿意接受口服用药，而不愿意接受手术；耐药性问题需要单独介绍，因为目前看用药物治疗癌症几乎大部分都面临耐药性问题；可持续性指治疗手段像治疗慢性病一样可以持续下去，不能因为癌症的发展而面临无法采用该手段的地步，言外之意是只要可持续进行下去，癌症其实和慢性病一样。

传统的治疗手段可以用下图进行各项评估，最后一项是理想中的治疗手段，也就是如果达到这样的得分，癌症就变为慢性病，一定意义上使得癌症成为可以治愈的疾病。

对于理想的治疗手段和传统治疗手段的仔细分析可见下表：

目前癌症治疗所面对的最大问题是耐药性问题。也就是说，一个合乎科学逻辑的治疗手段最终一定会碰到对癌细胞无能为力的时候。虽然手术和部分介入治疗（高温消融，冷冻消融等等）可能不会产生耐药性，但是这些治疗方法却无法满足便利性要求，比如对于晚期癌症手术可能无法进行，即没有可行性。手术由来已久，人类发现手术无法治愈癌症后，就从另一个思路去找解决癌症的方法，但是带来的却是耐药性问题。

本质上耐药性问题是现代新药发现程序必然出现的一个问题。现代药学领域，新药的研发都是遵从如下的原则：寻找疾病与某一药物靶点的关系，寻找或设计可以定向该靶点的药物，生产该药物进行疾病治疗。这种寻找药物靶点的新药研发原则会涉及到大量基因，蛋白和代谢通路的靶点，所寻找到的靶点一般不可能只有部分细胞身上存在。比如大家知道癌症的发生伴随大量的基因突变，某一药物靶点可能在癌细胞上大量表达，但是往往正常细胞也会表达；而且不是所有的癌细胞都有同样的突变，同样的表达。所以现代药物的靶点没有完全的特异性，有很多癌症表现为肿瘤的异质性，这种模糊的药物靶点就决定了该药物只能对一部分癌细胞起作用，而对于其他癌细胞无任何作用，后者即是耐药性细胞。

另外一方面，由于新药研发的效率逐步下降，很多药厂正是基于药物靶向的设计思路，为了让自己研发的新药能够通过临床试验，故忽悠出了一个精准医疗的概念，实质上就是通过缩小病人的范围，而使得研究的药物对这类特定病人人群有显著疗效。精准医疗的前提是病人的发病基础符合目标药物的靶点，或者说，该靶点所面对的突变基因是在这类病人中高表达。这其实相当于病人能不能使用这种新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因为只有某种突变基因的高表达的病人才能使用这类药物。

我们不管药厂和医院如何忽悠精准医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一部分癌症病人基于运气会受益于这些基于靶向而设计的药物，但是他们仍然躲不过耐药性问题，一般使用化疗，靶向药物甚至免疫治疗的病人，无论是谁往往在几个月之后就表现出耐药性。显然，好运气只能持续几个月而已。

我们说耐药性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并未否定这种积极疗法。总之一个癌症病人无论他处于什么阶段，面对选择癌症治疗手段时，都应该按照我们提到的模型来评估，一种治疗方法如何综合评分高，那就确定无疑的选择这种治疗方法。记住，无论如何，癌症病人在得知自己得了癌症之后，都应该按照这个公式进行治疗手段的评估，然后再参考医生的建议进行积极治疗。又或者在医生的建议后，病人或家属再按照我们提出的模型分五项对医生的建议进行评估，也许可以改良医生所提的治疗方案。

尽管目前无法治愈癌症，但是在已有的知识和治疗手段之中，我们仍然有一些使癌症病人受益良多的建议，注意这些建议有可能在肿瘤医生中也未必知道。

我们的建议是：

1、            尽量选择组合疗法，我们知道一种治疗手段在便利性、安全性、抑制率、耐药性和可持续等五方面有一个固定的得分，如果这一治疗手段能够和其他治疗手段结合有可能发挥1+1大于2的效果。比如，放疗和免疫疗法结合，不但降低单一疗法的剂量还可以通过相互配合激活人体本身的抗肿瘤免疫反应，起到不增加副作用而新增治疗效果。

2、            我们知道除了手术和部分介入治疗（高温消融，冷冻消融等等）可能不会产生耐药性，其他包括放疗、化疗、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都会产生耐药性。虽然如此，但是我们需要有针对性的来延迟这种耐药性产生时间。一个已经验证的方法就是节拍器给药方法，也就是比正常最大耐受推荐剂量少的持续给药，不追求短期内杀死更多癌细胞，而是维持这些敏感性癌细胞使其与耐药性癌细胞产生竞争，前者的存在实质上可以抑制后者的增殖。许多药厂为了短期看到其研发的新药有明显的抑制肿瘤的作用，故尽可能给出最大耐受剂量的处方，但是实际上研究表明，这种快速杀死敏感性癌细胞的方法实质上鼓励了耐药性癌细胞的增殖，因为前者的消失预留了生存空间。我们建议的节拍器给药方法就是降低剂量，抑制但不全部杀死敏感性癌细胞，让他们与耐药性癌细胞竞争，从而限制后者的发展。研究表明，一种靶向药物原来可能延长5个月的生存期，如果通过这种节拍器的低剂量多频次的给药方法能够让晚期癌症病人的生存期延长到10个月。

3、            任何年过40岁的人，每天应该口服阿司匹林或二甲双胍。已有的证据支持长期服用这两个神药，可以延长寿命，也可以降低癌症发病率。即使已经得了癌症的病人，每人口服这两种药物（可以选择一种），也有利于癌症的治疗。由于这两种药物都是非专利药物，所以即使有抗癌的证据，也很少有药厂愿意进行新药的开发，因为卖不上高价。但是关注癌症治疗的科学家明白，这两类药物实质上是很好的预防和治疗癌症药物。一般医生也很少鼓励病人服用这两种药物，因为对于医生来说，给癌症病人处方这两种药物属于说明书外的处方，对于习惯遵守金标准的医生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但是我建议癌症病人无论什么情况都可以持续口服这两个药物，最起码每日服用一片二甲双胍，我们确认这两类药物没有副作用，而且即使对于正常人，服用二甲双胍可以降低癌症发病风险，大部分正常人还有可能得到意外的好处——减肥。

4、            争取参与临床试验。目前世界各国癌症新药的临床试验非常多，因为参加临床试验几乎不花费，而且能试用最新的药物，对于经济条件不好的或晚期已经放弃治疗的癌症病人确是应该争取参加。

5、            对于晚期癌症病人，特别是已经放弃积极治疗的癌症病人，可以尝试民间的偏方和一些未经验证但至少有一点符合科学逻辑的治病机理的治疗手段。基于赫尔辛基宣言的最后一条，医生往往有权力使用未经验证的治疗手段治疗无法治愈的病人，但需要病人的同意。我们相信目前无法攻克癌症，但未来一定会，我们也相信未来攻克癌症的思路也许在一些未经验证的手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