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出高徒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很多年前结识一位比我小10多岁的大学教授，他是我学术界多位忘年交朋友之一。教授与我的专业虽然都属于地球科学，但是一级学科不同差异很大，所以业务上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和来往。但是作为江西老表和朋友，相互偶有惦记。记得有一年我到他们大学访问交流一个月，他邀请我和其他同事一起去他们家做客，夫妇俩热情招待印象深刻。教授待人热情和真诚，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前两年有一次他来学校出差，同行招待饭局问他你个人还需要邀请谁来参加。他说希望请我和另外一位他南京大学本科同学（江西九江老表，不同专业，现在华中师范大学任教）。事情虽小，却让我感动，一个退休多年的普通老教授，能让他惦记着实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这位教授大学本科毕业于南京大学，在国内读完硕士就去加拿大攻读博士学位。有人告诉我一件他的很有正能量的逸闻趣事。他在加拿大读博士研究生期间为了尽快学会纯正的美式英语，他采取了一个“务实举措”，租住在当地原住民家里。这样便于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向房主学习地道英语。然而据我所知，我们有的中国留学生，尤其是访问学者，虽然在欧美学术机构呆了多年，然而，英语交流似乎长进不大。因为，这些中国学者为图方便在国外吃住都和华人一起，如果在华人教授课题组学习或访问，课题组成员也大多数是华人，这样一来工作和日常生活用语都是中文。我周围不少出国1-2年的中青年教师就属于这种情况，虽然简历上都列出了那些出国经历，其实国际化学术交流方面收获并不大。当然，出国一趟亲眼目睹了资本主义国家发达的科技教育和幸福生活，从而激发他们的爱国热情，发奋努力工作，为国家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做贡献，国家给他们出国交流访问的钱也算没有白花。英语作为一种我们向欧美先进国家学习科学技术与教育的语言交流工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位教授勤奋刻苦努力，凭借自己出色的科学成果和严谨学风获得了国内外领域内一系列学术荣誉称号，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学术名师。

前些日子偶然看到一张这位教授课题组部分成员的合影照片。据说是学生们给他过生日时随意拍摄，照片中没有中规中矩的坐姿排位。有人具体给我介绍了照片中这些学生毕业后的工作状况和学术成就，让我大开眼界。在这些学生中大多数在学术机构工作，即大学和科研院所。我也通过他们的公开个人网页查询了其中部分学生的科学成果，果然名不虚传。在他的学生中大多数都拥有国家级学术荣誉称号，有的在海外大学任全职教授等。我相信这是学生们在哪儿接受教授良好的指导和自己勤奋刻苦努力的结果。“一分汗水一分收获”，这是我所知道的学术团队中产出高徒相对较多的一个，真可谓“名师出高徒”的典型案例。

数十年的大学学习任教经历，我也不同程度和一些不同类型名师打过交道，见证了他们“痛并快乐”的学术过程与经历，我也与其中某些名师的高徒过从甚密。这些名师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一类属于货真价实且始终处在学术一线的名师，属于“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代表，就像上面介绍的那位教授。他们从来都是“低头拉车”做学问，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科学研究思维方法与严谨学术态度《刘庆生，感恩学术路上多位前辈师长，科学网，2018年8月10日》，《刘庆生，我谈高山院士的科学精神，矿物岩石地球化学通报，2016年35（3），607-608》，《刘庆生，我与高山院士的交往，今日科苑，2016年第7期67-70》。这类名师的学生中一定会产出若干高徒。当然，我也一贯认为，一个高徒学生的成就主要取决于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名师课题组里既有高徒学生，也会有平庸学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己”。我相信绝大多数导师都会平等对待自己的学生，这种现象符 合学术界的普遍规律《刘庆生，我谈牛导师，科学网，2013年1月5日》。另一类属于官员名师，这类名师大多数也许早年在非官员身份时通过自己的勤奋刻苦努力，获得了较好的业绩被上级看重，从而走上官场。进入官场围城中自然身不由己，他们往往在享受官员身份和服务大众带来的愉悦时逐渐脱离学术一线，这是必然结果，因为人的精力和时间总是有限。然而由于他们的官员身份而拥有丰富的学术资源，因此学生们依然趋之若鹜成为其门下之徒。这类官员导师有时还会因为师生双方需求而招收一些跨专业学生（往往以在职研究生居多），其中有的开明的负责任的导师通常会邀请专业教授协助完成跨专业研究生的学位指导（我曾经应邀参与指导三位这类博士研究生）。因此，在这样的教师课题组里也会产出一些高徒。这些高徒学生勤奋刻苦，充分利用老师课题组拥有的雄厚行政资源和财政资源“做自己的科学研究”。官员导师平日里行政工作繁忙，无暇具体指导学生，其实，这对于研究生，尤其博士研究生所需的独立科学研究过程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可以为他们后续科学研究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2021年9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