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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道虽远,积学能至... 圣道既妙,虽颜殆庶?

已有 6612 次阅读 2009-4-6 03:37 |个人分类:文化随笔|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前些日子说了一下参禅不那么容易的话题,表达了对国人重直觉轻理性的思维和处事习惯的看法。近来觉得还可以接着此话题发挥几句。
    顿悟渐悟之说从表面上看只关涉佛教的修行方法。但我以为它还与中西文化差异特征相关联。
    其实,这个问题早在南北朝就有竺道生主张顿悟成佛,人皆得成佛;同时代诗人谢灵运(就是写“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人)著《 辨宗论》阐释道生的这一主张,“释氏之论,圣道虽远,积学能至,累尽鉴生,方应渐悟。孔氏之论,圣道既妙,虽颜殆庶,体无鉴周,理归一极。有新论道士,以为寂鉴微妙,不容阶级,积学无限,何为自绝?今去释氏之渐悟,而取其能至,去孔氏之殆庶,而取其一极。一极异渐悟,能至非殆庶。故理之所去,虽合各取,然其离孔、释远矣。余谓二谈救物之言,道家之唱,得意之说。敢以折中自许,窃谓新论为然......”,及至“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禅宗的流行。这一路下来,将顿悟修行法子延拓到当今的各个领域,如科研学问、商业经济等世俗的行业中(领导在职拿博士学位 、立马创新出大成果、人人都可以经商做生意或做学问等等,这种种现象不就是顿悟成佛,人皆得成佛吗?)。
    为什么国人如此认同顿悟成佛呢?谢灵运有论道:
“二教不同者,随方应物,所化地异也。大而校之,华民易於见理,难於受教,故闭其累学,而开其一极;夷人易於受教,难於见理,故闭其顿了,而开其渐悟。渐悟虽可至,昧顿了之实;一极虽知寄,绝累学之冀。良由华人悟理无渐,而诬道无学,夷人悟理有学,而诬道有渐。是故权实虽同,其用各异。昔向子期以儒道为壹,应吉甫谓孔老可齐,皆欲窥宗,而况真实者乎?”
    看来夷人除信奉来世真谛,不重现世的享乐外,还有一点也是同我国人有区别的,那就是只知道认死理,实实在在埋头苦干一代代积累,不求天上掉馅饼(真够笨的)!
    另外,国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本领一般都是比较高的,除不立语言就可意会外,对语言的模糊辨识能力也是特强的,如“老叟坐凳,嫦娥奔月,走马观花”,我等读后就知道个大意,但尼克松之流听后恐怕就有点晕乎了。
    如果我们长期在这玄之又玄的顿悟语境中过活,审美能力大大提高那是不成问题的。但事事凭顿悟,以为科学创新只要顿悟就可以成的,那结果就和白日做美梦一样,在外人看来只算是自娱自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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