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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杨树林的春夏秋冬
小时候生活在南方的城市里,很少见到二三十米高的钻天的杨树。只是在《白杨礼赞》中读到了关于白杨树的文字,很有些被振奋精神的感觉:
“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它的干呢,通常是丈把高,像是加以人工似的,一丈以内绝无旁枝。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也像是加以人工似的,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它的宽大的叶子也是片片向上,几乎没有斜生的,更不用说倒垂了;它的皮,光滑而有银色的晕圈,微微泛出淡青色。这是虽在北方的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后来到了北京读书才注意到华北平原上的杨树,当时最吸引我的特点除了高大之外,是树干上长着的一只只“眼睛”。后来到了沙漠、草原上的农场,搞“田地林网化”。一望无际的土地,被防护林分割成一块块五百公尺见方的田园,每十来行参天的大树组成林带,挡住了怒吼的狂风,不让风沙盖住我们的良田。记得快到夏天的时候,我们把那一根根只有一拃来长的杨树枝,密密麻麻地插在地里,像种地一样,育上秧苗,锄去杂草,几年工夫,树就成林了。从树干像锄杠那么粗就可以间下来换钱,边长边间,越长越大。队里盖房字所用的檩子,用的都是前些年种下的杨树。
山大老校一号楼西南面也有一片杨树林。我不知道那片树林是什么时候栽种的,印象中似乎我到这里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有了。林边上的树大概由于得到的阳光更多,所以长得更粗壮,胸径有六七十厘米。树木这东西,一开始看它长得很快,看着它噌噌往上长,长到一定的时候就不显著了。记得我1979年我们在山大新校的宿舍楼后面种上的杨树,早就比六层的楼房高出许多了。有时候回去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树,总有一种“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感想。但是老校的这片杨树林似乎不大变化,一年又一年,看它长叶又落叶,好像总是这副模样。在它北面路边的看上去年龄与它差不多的杨树上,学校都贴上了让学生刮风天不要再在树下停留的告示。看来它真的有些老了。
记得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用寥寥几句话就生动地勾画出琅琊山的一年四季。我可没有那样描写的功力,那就用现代人的办法,贴上几张老校杨树林的照片吧。
初春的校园是寂静的,学生们都还在家里与家人一起过节呢。杨树枝头的花芽像毛笔的笔头一样,一天天膨大了。
开学一段时间了,天气也慢慢地暖和起来。似乎在一个夜晚,所有的杨树都吐出来深色的树挂,那是它们的花。整个树林的上空黑乎乎的,挡住了蓝天。
树挂落尽,等着它发芽,有点心焦。终于,树叶长出来了。校园里一片鸟语花香。学生也开始走出教室,到树林里看书学习。
春天总是短暂的。不几天过后,花落了,树叶大了,校园的色彩变成了一片翠绿。
我喜欢夏天。在大树的阴影下散步,出透了汗,回到家,温水下洗个澡,浑身都舒服。可是,喜欢的东西却总觉得长不了,夏天总是很快就过去了,又要穿上一层层的衣服。秋风一起,树叶就哗哗地掉下来。
刚掉下来的时候,树叶还是绿的,几天过后就变成了枯黄的。树林里的石桌、石凳上,再也见不到那些用功的学子了。
济南的冬天是干旱的,很少下雪,即使下雪也都不大。杨树林里静悄悄,学生们又回家了。在寒风中,杨树林的花芽仍然在悄悄的变大,等待它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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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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