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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在郑州国棉六厂当工人,业余时间自学,常向前辈讨教。请教比较多的是河南医学院(现在并入郑州大学)的朱秋林教授和石炯教授。
文革开始后,大学不招生了,后来招一部分“工农兵学员”,也是有一定背景才能上,我为此而苦恼。有一天,我到河医康复二路小平房的朱家去聊,朱伯伯的一席话让我终生不忘。他说:上了大学其实还不会什么,我上大学的时候,磺胺是新药,盘尼西林(青霉素)还没有发明,工作所需知识大都是毕业以后学习所得。这些话,给我很大的启发,对我的一生都有重要影响。
这里,说一下我和朱教授一家的关系,以及我所知道的朱教授的一些历史。朱秋林教授的小儿子沪成(朱宪人)是我在开封市北门大街小学附属幼稚园上学时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们先后转学到郑州市建新街小学,也是同班,在郑州四中上初中的时候,是同校、同级,不在一个小班。我曾有博客《一碗稀稀的面条》讲到我们之间的友情。https://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31888&do=blog&quickforward=1&id=618434
朱教授的二儿子畿成(朱宪民)是我幼稚园和小学的高班同学,和我姐姐一个班。畿成兄是一个厚道人,他后来当了牙科医生,为家母解决牙科问题帮助很大,我感激他,这个情分永远不忘。朱教授的大儿子朱宪华大哥比我们大许多。我们上幼稚园的时候,他已经上中学了,但也有来往,并对我多所帮助。我曾有博文《朱宪华大哥和我的第一次大连之行》记述之。https://wap.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531888&do=blog&id=507170
朱教授的两个女儿朱婉华和朱英华我也都熟识,特别是婉华(我跟着泸成叫她婉姐)对我很照顾。媛姐(朱英华)因为大学毕业后长期在外地工作,来往不很多,但待我也很亲切。这里说一下前面提到的“康复二路小平房”的朱家住所。朱教授是名教授,原来住的是楼房,文革中被赶下乡,因生病而不能下乡的婉姐被安置在康复二路的小平房里。朱家从下放的地方回来,全家也被安排在这个小区(权且这样称呼)。据官方悼词,朱教授系山东高唐人,1912年4月出生,1987年11月30日逝世。他于齐鲁大学物理系肄业(1935年5月),南京军医学校大学部医科毕业(1939年9月),中华大学化学系毕业(1944年7月),曾先后任军医、主任医师、教官、科长、队长、医院院长等。我前几年在朱家看到朱伯伯解放初期手写的一份履历表,上面写着:他在抗战期间,曾任国军第九十二军的军医处长,抗战胜利后复员,任北平医院院长。朱教授在解放后历任上海徐汇区卫生事务所所长、河南大学医学院教授、河南医学院教授,河南医学院卫生系创系的系主任,兼任《河南医学院学报》主编等。
文革中,我到河南医学院看大字报,上面提到朱伯伯和石伯伯这样抗战期间曾在国军中服务的医生,都给予“历史反革命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的定性。因为是“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所以在牛棚里和下放后还给他们发一点生活费,复课以后,逐步允许他们重新教书,工资也慢慢恢复到文革以前的水平。
听朱伯伯讲,抗战期间,朱伯母带着孩子们到军中寻亲,他去迎接,在贵州、四川之间遇敌机轰炸,翻车受伤,断了两根肋骨。文革中大串联的时候,我曾在四川坐卡车从重庆到永川,挂在山崖边边上的公路让我提心吊胆。想到朱伯伯当年的遇险,不禁感慨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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