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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澳大利亚来的主要原因是能够有自己的湿实验室。我这个念头是在几次和做实验的进行合作但进展不太理想后产生的。原因很简单,各人有各人的兴趣,很难找到有人愿意花钱花时间在验证我的计算项目上,毕竟有不少风险。但自己要开实验室就必须对实验的过程及分子生物实验里常用的方法有个基本的了解才行,不能靠胡思乱想啊。我前年(2011年)就发现了我们医学院(印地安那大学)李教授开的暑期分子生物学短训班,但因为当年暑期繁忙,到去年才能安排好时间参加。三个星期天天早八晚五。每个上午听关于方法及原理的讲座,李教授非常风趣幽默,讲得深入浅出。下午我们都穿上实验服,做分子生物学实验。我记得上一次做实验还是二十几年以前在长岛做研究生的时候。那时是做无机化学实验课的教师助理。这次做生物实验和做化学实验感觉不太一样,觉得没有化学那样定量,毕竟做微生物实验是和看不见但活的东西打交道。三个星期的学习把我零零碎碎地自学来的生物学知识串通了起来,看实验的文章也不那么头疼了,真是学了不少东西。李教授开了二十多年的课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有几位专门从非洲飞过来听呢。
我去年在上课的第一天就发现这个为研究生开的课里居然有一个初中生和一个高中生,而且都是华人子弟。而那个高中生居然还是我大女儿在一个课外数学补习班里的同学。上了几次课后我问他难不难。他说他学过化学,问题不大,并且他觉得我女儿也能来上。(我没有问初中生,因为他中文好,估计是国内来的天才。)的确,我发现初中生和高中生做起实验来也是毫不含糊,后生可畏啊。因为我女儿当时正在学化学而且很喜欢,所以就想让她报名参加下一次的暑期短训班,也就是今年的暑期班,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今年会来澳洲。
今年的短训班是七月中,所以太太陪女儿留在印第安那上课,我一个人先来了澳大利亚。刚上短训班时,女儿觉得上午上课四个小时有点太长,往往听得半懂不懂的,但对下午做实验倒还是挺有感觉的。在她那个组里,除了一位很有经验的老手,她觉得她自己还行。她认为可能是由于自己年轻,接受能力强,学得快些。不过有一次也出了点小故障,跑胶时微量移液管里面的液体出不来,以为移液管堵了,拿出来后液体喷了一地,原来是扎太深了被胶堵住了。我问她怎样才能保证手不抖动而正确地加到狭窄小胶孔里?因为我做实验时就有过这个问题。她说用两个手来把握就比较容易了。
七月底短训班结束,就立刻飞到了澳洲,我安排她进了实验室,因为她有半年时间等着进高一(美国和澳洲年级的开始时间差半年)。研究所管理得比美国严多了,要通过有关安全的学习和考试,并且要求只能白天有人带着才能进实验室。其实我们的实验没有什么大风险,但安全意识的确要一开始就培养好,而且实验是在PC2(有转基因微生物)的实验室进行的。由于她不是大学学生,增加了些难度,用了快十天才把手续搞好。刚开始几天,等样品,等试剂,实验很少。有一次她做PCR(核酸体外扩増聚合物链反应),把核酸模板忘了加。PCR做完再跑胶却找不到条带时才发现,很自责。我开导她,是人就会犯错(We are human),关键是要时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犯同样的错误。我看了看她的实验日记本,非常淸楚有条理,说句心里话比我狗爬式手写英文强太多了。有一次她说自己有点clumsy(笨手笨脚),我就跟她说没人天生就心灵手巧,只有熟练才能生巧。最近几天,在我同事的指导下越来越有感觉了。
今天我问她做实验的主要感受是什么?她想了想说是一切事先要想清楚才能不出错。问她喜欢做吗,还是仅仅因为是我安排的?她笑了:“我还是挺喜欢做实验的,觉得挺好玩的!” 我也笑了:“那你就好好玩,多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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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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