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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种,一场不肯醒来的梦》
有人说
每道田垄都是大地的契文
云是天空废弃的犁
我们弓成问号
在褐黄与青绿之间
把一生抵押给墒情

除草剂杀死稗草之前
先杀死过某个皇帝的稻穗
而梯田依然层层堆叠
像未启封的遗诏
招安着所有出走半生的骸骨

山是凝固的浪头
电线杆是钉入大地的桩
我们这些插秧的囚徒啊
用锄头破译泥土的卦辞
——墒,即殇,上苍的殇

当夕阳为稻草人镀金身
浇地的老汉舀起半瓢星河
突然笑成五柳先生转世
他指给我看
远山如偈 近稻合十

所有归仓的谷粒都学会禅坐
所有离乡的云都患上怀田症
在无人机俯瞰的阡陌里
我们终于把故土 耕成
一帖不肯结痂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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