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博士苦不苦？有多苦？这要看在哪读，跟谁读，读到什么水平。如果要读到学术圈公认的高水平，可能还是要相信这样的观察:“最成功的博士生都是那些全身心投入工作,好像很快就要住到医院去了的人。”而这，正是老文昨天凑出的拙文《真想读博士的话有些事情真不要去做》里的主要观点。尽管这个观点没有新意，但仍被认为没有人性。老祖宗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这话也可反过来理解，当一个人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感觉自己快要上医院或挂了的时候，离成功就不远了或必成功无疑。经历过关键性考试的人都有体会，当你全身心复习一门功课，感觉一看到那本书就想吐的时候，你肯定考得好。

那位老外罗列的成功博士生绝对不会做的5件事（除了科学还有其他兴趣，与家人和朋友保持联系，流露情绪，不在意论文，接受现实），在老文看来不比老祖宗说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苦。有人说这样的博士生涯跟寺庙里的僧侣没什么两样。这话真还说对了。科学史上，生活堪比僧侣的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多的是。僧侣离开世俗生活，为了信仰而独自修行；而哪些科学家也离开世俗生活，只不过是为了科学而独自探索。英国学者说，西方社会诞生了许多伟大的物理学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西方，成为孤独学者的理想由来已久，知识精英始终保持着具有严重宗教思想特征的孤独传统。孤独学者孤独到什么程度？孤独到连老婆都不娶。例如牛顿，特斯拉，等等，等等。

老文贴出这样的苦逼东东绝对不是要“吓唬”想读或在读博士生，更无意呼吁博士生们要这么去做。实践表明，作为导师，如果把这样的极端典型向博士生宣扬，只会让自己成为孤家寡人。（国外有研究表明，经常宣传学习典型、特别是完美典型，可能不利于激发学生进步。而这，恰恰是我们喜欢做的。）相反，老文以前常常向年轻人宣扬：读博士好容易、好好玩、好有前途的呢！目的无非两点：一是教育嘛，要求循循善诱；二是此时此地，如果说读博士好难、好苦，还有谁愿意往火坑里跳呢？

任何经验或体会都是一孔之见，更何况有高人说,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平凡人,所以别人的话听多了不一定对自己有帮助。读博士的一个基本素质是善于观察和独立思考，人云亦云或一概否定，哪怕有这种倾向或冲动，最好不要读博士。那位老外罗列的成功博士生绝对不会做的5件事，其实是针对前一位博士生说的5件事情来的。老文都看了，感觉两位博士生的追求目标不一致，或对成功的定义有差别，前一位是指取得职位（不局限于学术）上的成功，而后者是指取得学术上的成功。这里再贴出前一位博士生说的5件事情，看看这样读博士能读出个什么样的成功博士。

1、感觉自己像个失败者

作为博士生,感觉自己像个失败者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有些人能够摆脱这样的感觉,但有些人最终发展成精神病患者,个别人甚至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研究显示,学术界的精神疾病在不断上升,其中一个最主要原因是许多学者是完美主义者,他们不愿意接受失败也是科研工作的一部分,而且大多不愿意获取他人帮助,相反,他们把自己隔离起来,闭门造车,孜孜以求,直到突然崩溃。

成功博士生不是完美主义者,他们不耻下问、不耻求助,尤其是当他们面临诸如抑郁、焦虑或其他精神健康等非常现实的问题时。承认不懂或求助不是失败,而是成功。成功博士生的显著特征是允许失败又不感觉像个失败者。

2、感觉失去自我控制

研究生很容易感觉失去自我控制：导师在实验室控制我们,审稿人控制我们的文章可否发表,学位评定委员会控制我们何时能毕业。球似乎永远都在别人手上。

事实上,你一直在控制你的生活。你可以做一些只为自己的事,收回控制权,例如开个博客或开启新爱好。太多的研究生觉得他们好像除了呆在实验室被实验折磨,或坐在办公桌旁装忙碌以便导师不生气,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这是荒谬的。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有些事情会让你比苦苦等待论文被录用和达到毕业条件更快乐。

3、把自己看作打工仔

研究生阶段的一个最大悖论是,学生们被培养成既高度创新又尊重学术传统。在一个强大制度的约束下,怎么推动前沿科技发展呢？同样的,靠一份零工时雇佣合同（zero-hours contract）,即一种雇员仅根据雇主需要随叫随到,工作量和工作时间均不固定的雇佣协议,如何能创造或建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永远别忘了你是一个创新者或创造者。不要成为你所在系统的依赖者。残酷现实是,目前的学术环境非常不稳定,它不再是只想付房租、照顾家庭、每年参加一些会议的人的避风港。太多的研究生被培养成认为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确保每个月的薪水,所以他们满足于企业研发部门的专职研究科学家职位或中级工作,从来不考虑别的事情。科学家产生伟大的企业家。很少有人有机会接受专门的创新训练,但你有。要利用你的优势。

4、有发表论文的压力

论文在学术界份量很重,但这一点正在慢慢变化。人们正在认识到,靠少数几个“守门员”控制什么内容最有影响力,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一两个最大期刊的所有者可以决定你职业生涯的命运,甚至普遍意义上的科学命运？这没有任何意义。太多的研究生努力工作只为在自己的简历中添加一两篇论文,以便将来可能获得“甜妞”（tenure）。

在高影响因子杂志发表论文固然很好,但在一个二线或开源期刊发表论文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要知道,论文就像面包,总会有的,将来无论你在企业或其它行当工作,都可发表论文。

研究生阶段的目标应该是建立知识基础和网络,没有别的。事实上,你不需要在研究生阶段发表Nature论文来获得博士学位,你甚至不需要为了毕业而发表第一作者论文,如果你不想这么做。要珍惜你周围的许多学习和交流机会,不要追逐论文。

5、放弃商机

成功博士生看重业务培训,他们参加各种会议,并在展台前把自己介绍给商务人士。他们修商业课程,参加企业和企业家聚会,并努力建立一个在线业务。不要等到你博士论文答辩时才开始发展你的业务技能。现在就做,不要放下。

成功博士生至少花一半的时间和尽可能多的人联系,同时也及时跟进他们的网络。做这些事情的一些简单而有效的方式包括：在研讨会后跟报告人交谈,在网上与其他学者联系,找到他们的电子邮件地址,告诉他们你喜欢他们的文章或者问他们有见地的问题,然后每隔几个星期跟踪一下他们,直到你们建立了一个很强关系。

（本博文算是对昨日博文评论的回复。感谢各位评论！）

苦逼的科研……

[1] 搞科学就别娶老婆

[2] 想拿基金就别想过年

[3] 科学发现的命名也有太多的不公

[4] 娶漂亮老婆的科学家伙很难有出息

[5] 把学术较真者关进笼子

[6] 最好的合作是孤独，最好的交流是沉默

[7] 升教授，拼命教远不及拼命学

[8] 玩科研是种境界，年轻人一时学不来

[9] 没有科研经费，降了！转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