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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温端政先生：词和语的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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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语：从今日语言学公众号看到温先生去世的消息，必须悼念一下，特别是先生提出来的词语分立的问题，需要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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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著名语言学家、山西省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名誉所长、终身研究员温端政先生于2020年3月23日19点30分在温州逝世，享年90岁。
温端政先生1931年9月出生于浙江省平阳县麻步镇雷渎村，中共党员，山西省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名誉所长、资深研究员、终身研究员，语汇研究与辞书编纂中心主任，人事部中青年有突出贡献专家。他创建山西省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并担任所长，牵头创办《语文研究》，先后担任主编、编委会主任，倡议并作为主要成员牵头筹备成立山西省语言学会、山西省方言学会并先后任山西省语言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名誉会长，还曾任山西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专家咨询组组长、山西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以及中国语言学会理事、全国汉语方言学会理事、中国辞书学会理事等。
温端政先生主要从事汉语方言学和汉语语汇研究。在汉语方言学方面，数十年间致力于晋语研究，是著名语言学家李荣提出的“晋语分立”的主要支持者之一，先后主编了“山西省（县、市）方言志丛书”（41种）、《山西方言调查研究报告》（联合主编）、编纂《忻州方言词典》（合著）等并发表了系列晋语研究论文，提出了许多重要的观点，论证了“晋语分立”的可能性和重要性。此外，还调查了浙江省18个县的方言并出版《苍南方言志》、发表多篇论文。在汉语语汇研究方面，首倡“语词分立”，是汉语语汇学的构建者，出版了《歇后语》《谚语》《二十世纪的汉语俗语研究》（合著）、《汉语语汇学》《汉语语汇学教程》《汉语语汇研究史》（合著）、《惯用语》（合著）、《语典编纂的理论与实践》（合著）、《语汇答问》《语词学基础》等著作并发表了系列论文。温端政先生还把语汇学理论运用到语典编纂实践中，主编或联合主编了《中国俗语大辞典》《古今俗语集成》《新华语典》等四十多种大、中、小型语典，主编的国家“十三五”重点辞书规划项目成果《语海》，即将出版。
温端政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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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计算语言学的角度来说，词和语的界限很难划得清。我们多年从事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的分词和词性标注研究，一直都觉得大体上可以划得清字和词，但是绝对的给出定义很难，特别是区分词和语的时候。除非完全从字数上规定，超过4个字的肯定是语，也最多是把长的能相对划分出来，但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这样的专名也依然很头疼，到底算几个词要根据不同的应用来取舍。习语有些短小精悍，一不小心也就成了词。三个字的“打秋闱”，两个字的“理发”算不算呢？
词汇是语言的基本材料，可这材料不止一个品种，就像盖房子，有砖头，有瓦块，有钢筋，也有房梁。词就像砖头，少不了被砍裁成各种形状，语就像房梁似的，不一定是砖头做的。当然，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另外探讨。而计算语言学不管那么多，希望基本单位越单纯越好。从今天的可操作性来说，有人提基于字的句法分析树，有人提基于词元（其实大约等于语素）的句法分析树都挺好。但是面对语，真的是力不从心。比如“力不从心”在语境里可以化用为“力不从脑”。我们曾经做过统计，四字格的成语的化用率是比较高的，用现有的句法分析方法都难以解决。
但这并不等于说温先生的说法不对。恰恰相反，我们在统计汉语词汇演化史的时候就遇到这个问题。大量的语混在词里，会造成词长（每个词有几个汉字）偏长。当然，去掉成语后，在大体上也不严重。我们只是说，词和语是有必要区分的，只是区分的标准真的很难。
目前，我们在摸索的汉语句子语义表示方法CAMR，就专门针对大量习语构式进行了分析，发现大约70%的习语大概可以表示起来，已经算是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难题。但剩余30%还很难，需要我们继续探索，把汉语的语义表示问题基本解决。
温先生留下的课题，后人还会不断探索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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