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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快的导师可能造就懒惰的学生,懒惰的导师可能练就勤快的学生;完全放手的导师,有利于self-motivation很强的“天才”自由发挥;而要求打卡考勤的“变态”导师,可能帮助懒散的学生尽快完成课题;
虽然我从未做过导师,但我不止一次思考过,导师应该怎么带研究生的问题。不是带那种“天才”学生,而是一般的,有点懒散的普通学生。我认为这样的普通的研究生应该占到总体的80%以上。
第一个阶段,“娃娃阶段”。搞科研什么是最难的?我认为是定义课题,即找一个好问题去回答。你说问题不到处都是,还需要去找么?实际上,对某一个特定问题,你提问的方式、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可能完全不同;实际上,每个课题组都在跟从该领域的某些理论和某些技术,但是依其现在的技术,能够回答什么,不能回答什么,是需要深厚的功力,和高超的技巧。一些问题,比如生命起源,设计储能材料等等,依我们现在的理论和技术,不可能回答。但是很多导师一上来就让学生就某一课题去钻研paper,去设定自己的问题,这就像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放到深水区一样,结果很容易淹死,不淹死也落个心理阴影。此外,研究新生初期要选课,要适应新环境新生活,头脑里也有各种憧憬和新奇、不着调的想法,因此,我认为研究生前1-2年为“娃娃阶段”,需要特殊照顾。怎么特殊照顾?导师要设计1-2个已经完全定义好背景、意义、实现步骤的“教程”课题,让他像做填空题一样做下来,以熟悉领域的一些概念、基本工具,搜集数据,数据处理,同时让他有完成工作的成就感,而成就感带动兴趣,兴趣又是创新之母。
第二个阶段,“独立发展阶段”。经过娃娃阶段的学生,课也选完了,工具也掌握了,开始知道深浅,形成对本门学科“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的独特理解,这时学生导师已经无须再去干涉他干什么了,而是要了解他的兴趣,然后在他感兴趣的领域抛出一个list,列出该领域最前沿、最重大,最基本的的问题,让他选择一两个问题,独立设计完成自己的研究计划。问题是,由于缺乏经验,学生的计划可能是完全不靠谱的,此时导师要严格把关,反复推敲。这就是开题了。有的导师完全不抛问题给学生,或者抛出一个不适当的,未经深思熟虑的问题,以致学生长期困惑,或者瞎干蛮干,导致做不出东西,毕不了业。有导师说,就是要让学生自己去摸索,寻找方向。那请问,大部分“站的不高,看的不远”的学生能有多大把握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向?谁为“错误方向”的代价负责?
第三个阶段,“保姆阶段”,博士训练的最后1-2年,在已经完成主要工作之后,可以让学生自己探索、定义、设计一些简单“教程课题”,然后让他带一两个“娃娃”阶段的研究生去完成这些课题。这样既能延续课题组的积累,又能让学生站在不同角度去看待课题,还能训练科研的团队合作。有的课题组各做各的,特别是北美也有这样的“独立完成”课题的传统要求,我认为不对,独立完成不等于排除科研合作。我的硕士期间的大部分知识都是通过课题组一起吃午饭的闲谈中获得的,比课堂上学的多的多。博士期间,也经常在课题组内部主动寻求合作完成小项目,感觉这样的合作总是能让当事方相互督促,大大加快进展。所以导师应该花时间想法促进这样的帮带合作。
这种三阶段培养对导师提出了如下的要求,
首先,导师必须随时对课题组每个人的进展有本帐,到了哪一步了,关键问题是什么,既不能干预过多,也不能任由问题长期悬而未决,导致学生没有任何成就感,而失去学术兴趣;我经常看到很多新手在小木虫之类的论坛求助一些简单的操作问题,我心里很纳闷,他们的导师在干吗?他们组的师兄师姐在干吗?如果不及时帮学生扫清这些障碍,恐怕他一多半的时间就会耗在毫无意义的technique问题上,那他还有多少时间去思考真正的Science的问题?定期召开组会是必须的,同时,也要精心设计实验室布局和咖啡时间什么的,使得有利于私下的、随意的轻松的交流。
其次,导师须能够根据学生的基础、兴趣设计合适的课题。但是,设计课题岂是容易的。我们几个博士生有时候在一起嘲笑导师给我们的课题太烂,但是,好的课题就像夜明珠一样稀少。真找到了,没有深厚的功力也很难开发出来一片天。
上面这个标准看似很难,但是实际上我读硕士期间的恩师就大致就是按照上面的流程手把手扶我上路的。所以,我希望天下所有研究生都能遇到这样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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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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