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于傣族人家竹楼

岳爱国

去过几次西双版纳，曾有两次去了傣族人家的竹楼做客。

所去的人家因有在中科院热带植物园工作的员工（在园中聘用了许多当地各族群众），而我们的朋友也是她们的朋友，于是，做客的计划一经提出，一拍即合。

第一次去的傣族人家有老人。我们为老人带去了礼物，表达了对主人一家的祝福。

竹楼的一层是放杂物的地方，二层是主要起居生活的地方，吃饭就在竹楼的阳台上。

因时间较为久远，只记得那次吃饭的凉菜中，有一个芭蕉花蕊蘸酱。即，将一个芭蕉花蕊洗净切成几瓣，然后蘸着炸好的酱生吃，吃起来既有芭蕉花蕊的清香，又有炸酱的浓香，别有一番味道。热菜中有一道当地人特别爱吃的烤鱼，是用铁丝编成的夹子，夹着洗净并片成两片的生鱼，放在炭火上烧烤，快熟时再撒上一些小佐料，吃起来微辣鲜美。主食是著名的菠萝饭，那是我第一次吃菠萝饭，饭中有菠萝的甜酸，菠萝中有稻米的香味，是我所吃过的米饭中最好吃的一种，至今不忘。

主人家的男性老人及其他家人与我们同桌就餐，大家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席间大家都多少用了一些当地产的酒，但都是适可而止，加之竹楼外的清风轻轻吹拂，凤尾竹在清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感觉那真是得到了一个全新体验的美妙夜晚。

2015年年末去西双版纳期间，再次去了傣族人家竹楼做客。这一次去的人家是一个年轻的三口之家，夫妻俩带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宝宝。为此，我们所携带的礼物是为宝宝买的。

与第一次在傣族人家做客不同的是，在吃饭期间，男主人是不能上桌的。经打听，傣族是为母系氏族风俗，男嫁女，女娶男，男人的地位要低于女方。在整个吃饭期间，男主人一直在内屋里看孩子，连个照面都没打。为了热闹一些，女主人特地将自己的表姐叫了过来，陪同我们三个客人吃饭。

因主人年轻好客，于是主客间就少了一些拘谨。

主人说，今天所吃的菜蔬要嘛是自己家种的，要嘛采自附近的山里，都是纯天然的，让你们这些来自首都的人尝一尝最鲜美的天然食物。

此时，吃饭成了次要的，向对方了解傣族风情反成了主要内容。我问，既然是男嫁女，是否男方要带嫁妆来。当然要带，稍微好一些的人家甚至要带一台小型拖拉机来。主人是这样回答我的。我问，为何男性老人可以上桌？主人讲，这是表示对老人的尊重。我们还问了水傣与旱傣的区别、造一个竹楼的价格、当地物价等我们所关心的问题，主人一一向我们进行了介绍或解答。

面对一桌丰盛的宴席当然是不能缺酒的，仍是喝当地产的不知名的白酒。开始以为，西南少数民族喝的都是低醇的酒，当酒入嘴才知，傣族人喝的酒是高度酒。但好在高兴，并没有将喝酒当成太大的负担。主人讲，我们傣族人喝酒是要有酒令的，也就是每次举杯时要喊“水”字，这里的“水”代表酒，且要大声连喊六个“水”，喊完了就要喝干杯中的酒。我问，怎么喊？主人示范道：水-水-水水水-水。因口语发音的关系，主人将“水”音喊成了“岁”音。

于是，在主人的带领下，我们主客五人一齐喊出了：水（岁）-水（岁）-水（岁）水（岁）水（岁）-水（岁），然后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酒虽然还是刚才的酒，但经这么一喊，酒的度数似乎低了许多，喝起来的味道与先前有了一些差别。

写于2017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