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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好人走了
——追思田洺先生
冯永康
(中学特级教师、业余科学史研究者)
我和田洺先生的最初认识,来自于业余研究遗传学史中的书信往来。
1996年4月,我的遗传学史研究的处女作“孟德尔之遗传学”,发表在《科学月刊》(台湾)。之后,经当时还在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做研究的曹育女士的引介,我以书信方式与田洺先生就生物学史(侧重中国遗传学史)的研究,进行了通讯联络与学术交往。田洺先生曾及时复信,也期望能寻找到与我合作研究的机会。
时间一晃就到了2010年。某一天,我刚走出任教的课堂,忽然手机电话铃声响起,原来是已经任职在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研究中心的田洺先生打来了电话。我当即楞了一下,时隔多年没有再联系,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呢?田洺先生在电话中爽朗一笑,说道:“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在教育、学术界你又是多少有点名气的人,怎么找不到你呢?”
随即,田洺先生十分热情地邀请我加入由他领衔的课题研究团队,参与《当代中国遗传学家遗传学家谱系》之研究。在继续通话中,他简介了课题研究的来由、意义和已经开始作的一些思考。
有感于田洺先生这样的学术知音,有感于他对我的满怀信任,同时我也庆幸有了一个可以检验自身业余研究中国遗传学史进程的机会,我十分愉快地地接受了邀请,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加入到这个学术研究团队中。
在这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内,田洺先生委托课题研究的协调人杨海燕女士,负责经常性地和我进行学术联系,交换课题研究的进展情况。通过电话、QQ等通讯方式,《当代中国遗传学家遗传学家谱系研究》课题组的各位成员,在田洺先生的统领下,作了分头绪、分支系的分工后,定期地就课题研究的方向、需要搭建的研究报告框架,应该着手进行的有关资料收集、信息采集与分类汇总等具体工作,及时地交换着采自各方的信息,碰撞着各有见解的一些想法和看法。
2011年6月18日,经过高考后的短暂休整,我搭乘从成都飞往北京的航班,于当日下午入住海淀锡华酒店,开始了为《当代中国遗传学家遗传学家谱系》之研究,与课题组的同仁们并肩战斗。
翌日,田洺先生专程前来酒店为我接风洗尘。他着重谈到了他自己对课题研究的大致设想,极力举荐我作为课题研究报告的主笔人,承担后续的史料查证、学者访谈和文稿撰写等重任。
在满满一下午的交谈中,我们就《当代中国遗传家学术谱系》的课题研究达成了若干共识,进一步明确了课题研究的方向和应该着手进行工作。考虑到课题研究中联系的方便,他专门委托了葛水玉女士负责有关的事务性工作。
在暂居北京进行《谱系》课题研究的60多个日日夜夜,我常常是利用白天时间,造访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院遗传与发育研究所、中国社科院科学哲学研究室等高校和科研院所,访谈中国遗传学界的吴鹤龄、戴灼华、赵功民、安锡培、李绍武等先生;通过电话访谈复旦大学、四川大学、哈尔滨医科大学、南京农业大学、华南农业大学等高等院校的赵寿元、罗鹏、傅松滨、潘家驹、张天真、曹阳等不同研究领域的先生,以此获得第一手资料或查证部分史料。同时,与黄渡海、陈振夏、吴谨等助手一道,分别坐镇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等,遍查、复印有关中国遗传学发展的重要史料;而张淑华则因为忙于博士论文的答辩事宜不能到京,便将其草拟的有关“米丘林遗传学”的部分内容发送我处供选用。这样,研究报告的撰写几乎是我一人,往往是在夜深人静的酒店小室中,或整理访谈笔录、或归类各方信息、或不停地敲击电脑键盘,一字字、一行行续写着文稿。
作为课题研究负责人的田洺先生,在科学院本来就很繁忙的工作中,或电话询问我主笔撰写报告的进展情况、或谈及他对课题研究的某些想法和需要调整的建议。当然在这期间,他也少不了对我的关心与关照,并不时委派葛水玉女士前来看望和问候。
经过集中时间和精力的研究,在集多人智慧和艰辛付出下,由我主笔的《当代中国遗传学家学术谱系研究》报告,于2011年8月18日暂告段落,形成了可以申请结题的初稿。
2011年11月,由田洺先生代表课题组向有关评审机构提交了课题研究报告,经到场多位专家的严格审查,顺利通过了结题。
在这之后的几年间,我与田洺先生不断地就《当代中国遗传学家学术谱系研究》报告的修稿问题,继续进行多次的意见交换。
从2013年到2015年的几年间,已经病魔缠身的田洺先生,全权委托我继续担当重任,完成对《谱系》出版前的修稿工作。
本着实事求是、严谨治学的科学态度与对课题报告主笔人所付出的艰辛劳动的充分认可,田洺先生一直坚持要将我作为《当代中国遗传学家遗传学家谱系研究》报告的第一编者,而他作为第二编者。仅仅从这一点上,我对田洺先生的坦荡胸怀发自内心的真诚敬意。当然,这位也促使着我,进一步以一丝不苟的作风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完成《谱系》研究的后续工作。
在对文稿进行多次补正、校对和勘误后,作为《当代中国科学家学术谱系研究丛书》之一的《当代中国遗传学家遗传学家谱系研究》,已经编辑排版完成,即将由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当大家都在热切期盼历时6年、付出大量心血的学术研究成果问世之时,田洺先生却因突发脑出血,与我们不辞而别了。
噩耗传来,学界震惊!学人叹息!
仍然坚守学术尊严、传播科学真谛的我们,只有默默地向田洺先生道上最后一声:不记名利的学术搭档——田洺先生,一路走好吧!
2016年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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