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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翻一本新量子史(Quantum – Einstein, Bohr, and the Great Debate about the Nature of Reality, by Manjit Kumar, Norton & Company 2010),看到一段以前没见过(或忽略了)的历史:1925年,37岁的Schrödinger还没什么成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物理的料。他读爱因斯坦的一篇论文时,看到一个脚注里提到德布罗意关于波粒二象性的博士论文,一下子来了兴趣。既然有波,怎么能没有波动方程呢?于是他开始寻找物质波的波动方程——就在当年圣诞节后,他找到了(那也是Debye的愿望)。
看来,书页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注释引出了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文章的注释虽然常被人忽略,有时却能指引重要的方向。我读书有时也会跟着注释跑偏好远,结果把正文都丢了。因为这点经历,我翻译书的时候会花相当的力气做注释, 也就是希望感兴趣的读者能从那儿找到新的兴趣点。
写“山静似太古”的唐子西同学,十八岁时拜谒过苏东坡,东坡问他读什么书,他说正读《晋书》。东坡问,“其中有甚好亭子名?”子西茫然,不知怎么回答。后来才明白,原来大人们是那样读书的呀(“前辈观书用意盖如此”)(《历代诗话·唐子西文录》)!读书找亭子玩儿,也是擦边儿的游戏,虽不是正道,却有意外的乐趣和收获。钱钟书先生有本小小的字字珠玑的《写在人生边上》,是写在人生边上的眉批,而读书上的眉批,恰似在“言归正传”的间歇与作者说的题外漫谈,那会儿也许更多有趣的信息,更多真实的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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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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