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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鸟儿语言和逻辑的观察

已有 4606 次阅读 2010-5-1 08:27 |个人分类:未分类|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歌声

  

       在所有动物当中,我最喜爱的是鸟儿。鸟儿不仅美丽可爱,而且歌声动人,这样的尤物,想不喜爱也难呐~

    但是我对鸟儿,却是犯下了最多的过错。这颇象有些男人爱女人,爱之深、伤之重,本来是最爱的女人,却总是被他伤害最多的女人~

       小时侯住在三楼,恰好是楼前白杨树最枝叶繁茂的高度,枝丫如礼花般绽放,最近处,我站在窗前,伸手可得。每到黄昏,树上便来了许多鸟儿,吱吱咋咋,闹作一团,声音太吵到以至于我们在屋内不得不喊着说话。有的时侯发觉自己为何对别人喊叫?好象吵架一般不雅?——想了想,才发觉是窗前鸟儿太吵的缘故。

 

       有的时侯闲得无聊,便会来窗前看望鸟儿们。

       记得有一次,我忽然特别地想和鸟儿互动一下。怎么办呢?想起哥哥教我叠的纸弹头,用橡皮筋就可以发射。好,我试试!我就站在窗前,用一张洁白的纸,仔细地叠起来,一边叠,一边示意让鸟儿们来看。它们果然就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家长里短。

      

         叠好了!我示意给它们看,我做的这个是最精致的小纸弹。它们似乎被我的快乐感染,还互相传告着,都扭过头来看看我、看看我手里这个不知是什么的小东西。

         我慢腾腾地准备好橡皮筋,把纸弹放在上面比划了半天,犹豫了几次,终于发射出去,冲着那个正看着我的小雀娘。白色的纸弹划了一个弧线,嗖地冲了过去,小雀娘吓了一个趔趄,纸弹从它身前两公分左右的地方颤悠悠地坠落,小雀娘晃了几晃,好不容易终于站稳了。

         热闹的社交聚会一下子凝固了空气。雀们把惊诧和愤怒的眼投向我,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不受欢迎的人。那个小雀娘,仍然一脸惊恐,我四处打量,再也找不到它们原先那十分喜爱我这个小姑娘的气氛。我只好悻悻地回到屋里来。

         以前总以为小雀娘太经不起玩笑,只不过是吓一吓她嘛,让她意外一次,还期望着它能叨到我的纸弹呢,纸的弹,速度又那么慢,根本不会真地伤到她的,怎么大家就生气了?

         现在大了才知道,那着实很危险。虽然鸟儿会飞,但是在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它就忘记了飞。倘若小雀娘从树上倒载葱掉下去,恐怕只有死的份儿了。想想树的高度有雀的身高的多少倍?至少有100倍吧?如果我们人从100倍于我们身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怎样?大约是从150的高度掉下来——天哪!早就变成鱼丸子饼了。可惜我发坏的时侯才五六岁,而懂得数学,要在若干年后。所以,只有内疚的份了,在这里,我忏悔一下吧,希望那个小雀娘原谅我的年少无知。

         还好没有把小弹弓对准那些并没有在看着我的小雀雀,不然真不知后果如何。

         有了这一次不受欢迎的经历,我发誓永远不向鸟儿们扔任何东西。那些淘气的孩子们,常常无聊时拿了石头子来扔小鸟,我永远不会参加他们。

         然而鸟儿并不知道我的誓言。有一次,我走在厂区和家属区之间的一片空地上,弯下腰,重新打好我的鞋带,然后起身……。这时,80开外电线杆上那一群小鸟,只见鸟妈妈们齐刷刷地惊飞起来,临飞起前,我看到有一只还对身边那一群正在玩耍的小鸟们喳喳急叫了一长串,于是那几只小鸟齐齐地抬眼看向我这边,然后似乎有些不甘地,齐齐地跟随鸟妈妈飞去。

 

 

 

         这些看似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小鸟们,其实是有社会、有语言的啊!在那一刻,我可以肯定小鸟是有语言的,不然,如果说鸟妈妈们因为被淘气的孩子们投过石块、从而知道看见我这样疑似捡石头的动作就赶快躲开,那么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小鸟们是如何知道需要躲避的呢?——这只能是通过“语言”这种方式。

         我还记得年方几岁的、小小的我,痴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这个语言问题想了好久。从来没听大人说过动物也有语言,那么我的发现,是不是对的呢?

         若干年后,我还发现了鸟儿有逻辑的证据。

         那一段时间厂里的人流行周末打鸟,爸爸也不例外。爸爸有时抱怨说,他很想打到一只那种鸟,可惜打不到…..。我听了就留了心,因为我和爸爸感情好嘛。

         有一天爸爸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我俩一人一杆枪,前面约十米处有一棵孤树,树上聚集了三四只鸟,大大小小地,竟然分别是不同品种——这不太常见,因为鸟儿常常是结群的。

         只能打猎其中的一只鸟,其它的鸟当然会惊飞。——打哪只呢?不用说,当然是爸爸一直想要的那一只。我和爸爸都不说话,靠着默契,一起慢慢地往跟前走。鸟儿们一边采食或休息,一边警惕地看着我们。但是它们全在盯着爸爸看,我俩把汽枪都偷放在身后,鸟儿们在爸爸身上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枪杆的影子。对于喜笑颜开的我,并不在意。

         我笑着拿出身后的枪,比划着瞄了一下,便发了枪,要给爸爸一个惊喜。这一下正中那只大鸟的腹部,应该是挺要命的了,它吃了一惊,惊飞到远处的一棵大杨树上。我和爸爸追过去,那棵树有二十几米高吧,很粗壮的树干,我和爸爸使劲想摇动树,欲把那昏昏欲睡、摇摇晃晃的大鸟晃掉下来,鸟儿被我们摇了三四次,踉跄着试图站稳脚,终于使尽了全身力气,飞向远方。然而它已体力不支,盘旋着落在一处白菜地里。

         我和爸爸跟过去。奇怪的是,白菜的间距很大啊,地里光秃秃地一览无余,而我们眼盯着大鸟落下的地方,怎么找也找不到它?

         这一次亲身经历让我明白,鸟儿自有它的判断力。它认为爸爸这样的成人比较危险,而我这样的小孩子就不危险。鸟儿至少它能识别大人和小孩,并且对于哪类人属于哪种性质有着区别、有着判断。

         我想不明白为何找不到那只再也没有飞起来的大鸟。也为那只鸟如此信任我,以为我是一个可爱的小小女孩,就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对它开枪,并因此而送了命——为此我纠结着,直到如今。尤其是想到那只大鸟如果受了伤慢慢死去,那该是多么大的一种折磨啊!

         因为那只大鸟,我似乎了了自己心中对爸爸的许愿。这是唯一让我觉得我不得不猎杀那只鸟的原因。

         那时我还从来没有杀死过一只鸟,所以没有体验的我,猜想,如果我枪法更准一点,直接命中要害,鸟儿就不会痛苦,鸟儿不痛苦,我也就不痛苦。

         后来我就追求枪法要准。有一次,一只黑白相间的漂亮小水鸟落下喝水,我立即趴在草地上,用大学军训学的枪法来瞄准。爸爸不和我争,在一旁看着,等着我开枪。我看到更远处二百米左右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聚集成一个几十人的群,人们手中还推着自行车、并不把车停靠下来,只等看到我的结果,就马上上车继续赶路呢。

         大概很少看到女孩子在打鸟吧?

         我仿佛被老师、同学注视的那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孩子,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啊!于是我屏住呼吸,一枪命中一百米外的小鸟气管,鸟儿连叫都没叫一声,应声而落,扑在地上。

 

         人们轰地散去,就象鲁迅小说中那个血馒头故事一样。我跑过去拿着那只没有气息的小鸟的身体,它的身体是如此轻、如此轻,轻得好象一团羽毛。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爸爸随后而来,我偷偷地压住眼泪,不想让他看到我是如此脆弱、不勇敢。为此我扭着头和爸爸说话,并且极力掩饰我的哽咽。

         我从此有了罪。这个美丽的小生命,从此经常出现于我的梦中,让我和着泪醒来。

         即使它死得毫无痛苦,也是会让人心疼不已啊!

         从那次起,我发誓再也不猎杀小鸟们,永远。不论是什么理由、不论是什么人的期盼,就算又是我最亲的人的要求,我都再也不会去捕杀它们了。

         秋去春来,我家窗前的白杨树上,落户了一家很美丽、秀巧的小鸟。——有多么秀巧呢?——它的身长连头带尾,才成人的一个大拇指大小。羽毛极其漂亮,有着各种最淡雅的颜色、搭配在它在小巧的身躯上,极精致。我看过这么多鸟儿的照片,只觉得这种鸟儿最美丽,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它到底叫什么。

         这种淡雅、小巧的鸟,会编一种极精致的巢,比我在图书上所见过的都要精致。巢有饭碗大小——是南方那种小巧的碗、而不是北方的海碗噢~!小小的巢挤着拇指大小的一家五口。

         鸟少奶奶每次回来时,仿佛唱着轻快的歌,一蹦一跳地把左右分发的枝芽当成楼梯,噔噔噔地一步步地舞扭着小尾巴,最后跳入那个座落在树枝分叉处精致、细密的、树枝编就的小碗中。那些树枝都被加工过,没有树皮、光洁地、干燥的、就象我们从建材城买来的实木条一样地整齐。

         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有一天,下起了雷雨。好象在我的记忆中,这几十年里,那是个最昏暗的风雨夜。风特别地大,象台风一样地吓人,而雨已经没有了雨的概念,就是倾盆的水直泻下来……。我看着在风雨中狂摇的小鸟巢,我没法不担心。

         那一幕就象电影中主人公最痛苦的时刻,树枝在风雨中如疯狂的蛇,仿佛极力想抛出鸟巢,而大风不时地把鸟巢送到我的面前,似乎在向我求助……。我想把枝条拉住,把鸟儿弄进屋来,可是又怕,这些鸟儿据说是养不活的,以前看鸟儿来来回回,都是躲在窗后偷偷地看,生怕它发现我在注意它,它因为担心不安全,就不得不搬家,那样我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如果我这次把它们弄进屋躲雨,这次倒是没问题了,可是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而且,那种精美的小巢是否真地实用?如果这样的风雨它抵挡不了,那么它就需要考虑改进它的小巢,不然再有风雨不是会再次危险?如果我作主让它们躲过了这一次风雨,它会不会就忽略了需要改进小巢的事情?那样一来,岂不是间接地害着它?

         那个夜晚,我就这样极纠结地煎熬着,犹豫着要不要人工干预、让它们一时安全。我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焦虑极了。许多次风把小巢送到我手边,我犹豫着……

         极漫长地极漫长地,第二天,终于风雨停了。我赶快去看那个小巢,里面空空如也,不知那一家五口,是掉到树下了呢?还是逃走了?是会回来继续生活呢?还是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纠结着过了许多天,那个巢仍然空着。从此再也没见那种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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