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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话人生》是我出版的第一本文学意义上的个人作品,书中的序已经把成书的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了,我想要说的就全都是感谢的话了。
我大学和硕士生阶段读的都是工科,在职攻读博士学位选择的是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文学创作纯属业余爱好,而这爱好首先得益于父母对我的熏陶。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搞地质勘探出身,两人都爱读书,父亲偏爱中国古籍,尤其喜爱诗词,年轻时也是文学青年,曾与同事在《萍乡煤矿工人报》开过专栏,写过不少诗歌、散文。母亲更爱读西方文学名著和现当代文学作品,尤其是俄罗斯文学。小时候,我们兄妹三人常听父亲讲《史记》《战国策》《资治通鉴》《左传》等书中故事,母亲则给我们讲俄罗斯童话、寓言还有苏联小说等,我至今还记得她讲过的华西丽莎、三头凶龙等童话中的主角,以及苏联卫国战争中用胸膛堵住敌人机枪眼的马特洛索夫和被誉为“无脚飞将军”的马列西耶夫等英雄人物。那时家里经济非常紧张,很少添置东西,但父母通常都会满足我们买书看的愿望,这使得在那个物质和文化产品都极度匮乏的年代里,我们的精神仍然得到了滋养。我们三兄妹从小就热爱学习,喜欢读书,改革开放后两年内先后都考上大学,应该是得益于父母的这种言传身教。
相对于哥哥和妹妹,我受父母尤其是父亲文学爱好方面的影响更大。上中学时,我常见父亲独处写诗填词,与知音好友相互唱和,这恐怕也是父亲在那个精神极度压抑年代的一种自我排解办法吧!1975年40岁生日那天,父亲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布衣白帽四十年,牛鞭铁锤采井盐。踏破青山无声息,苦恋山河亦枉然。放翁自叹香如故,陶令异想桃花源。世态炎凉恶陈习,我盼儿女奔山巅。”那时,小时候曾放过牛,工作后曾探过矿,现在又开始采盐的父亲,一定认为自己的抱负再也难以施展、事业发展已经无望,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兄妹三人身上,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我们的培养、教育上。我们三兄妹上大学期间,父母一直坚持给我们写信,关心我们,教导我们,指导我们。母亲更多地是生活上关心,提醒我们注意天气冷暖,及时添衣减被,教我们懂得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学会处理人际关系。父亲则更多地是从我们的品行、修养、学习、交友、识人、做事等方面给予指导,可谓动情晓理、细心周到、无微不至、入耳入心。
大学期间,我写过很多诗,1980年寒假回家,父亲读了我写的情诗,在给我批注、修改后,专门填了一首《江城子》,表明他和母亲对儿女恋爱、婚姻、成长等方面的态度:“老夫今发少年狂,读情诗,改儿章。填词造句,激情暖心房。为搭人梯忆往事,要平等,莫夸张。//赶追‘四化’眼开张,年已壮,又何妨?诱导青年,设身理更详。会做父母知孩想,少说教,多商量”。那时,父亲不仅教我写诗填词,也提前开始给我们传授平等、互信、协商的子女教育观。
1981年冬,我即将大学毕业,面临着是毕业参加工作,还是考研继续深造的选择。父亲鼓励我报考研究生,并在考前专门给我写《八声甘州》词一首,激励我迎接挑战:“对晨曦破晓雾寒天,银粉泻沙丘。小驹在征途,拳毛挺竖,彩照当头。任它风吹雨打,背水战荆州。//今晨凭栏远望,奔往五凤彩楼。与儿同游。励志如腊梅,不随风雪休。好男儿,用功苦读。业成败,切莫杞人忧。到来年,功成志酬,扫尽残愁。”我考取研究生后,他马上又寄来一首《虞美人》:“珍惜青春用功早,芳愿今初了。登山正在半途中,轻整行装还需苦用功。//崎岖道上行人少,疾风知劲草。神往‘四化’永挥鞭,热血一腔洒尽荐轩辕。”祝贺之余,父亲还不忘告诫我谦虚谨慎、再接再厉。
1985年,我研究生毕业留校,暑期回长沙探亲,父亲通读我自编的诗集《爱的交响》后,送我一首自由诗《我读着你的诗篇》。这首诗既像是他老人家给我的诗集写的评论,更像是父母对儿女日后人生的叮嘱与期望。“我读着你的诗篇,一双智慧的眼,闪耀在我的眼前。机敏,天真,看到的都是细流涓涓。//我读着你的诗篇,一张热诚的脸,微笑着在我的面前,诚恳,稚气,爱的火焰已经点燃。//我读着你的诗篇,一颗纯洁的心,跳跃在我的眼前。朴实,单纯,把世界看成阳光一片。//我爱你的诗篇,更爱你的事业,能揭地掀天。专注,勤奋,理想一定能实现。//我爱你的诗篇,更爱你未来的幸福,像蜜一样甜。勇敢,认真,硕果一定丰圆。//我爱你的诗篇,更爱把你牢牢地,栓在心间。希望,幻灭,就是我们的苦辣酸甜。//诗表人生,人生是诗,有沸腾的热血,就有壮丽的诗篇。它不一定写在纸上,但却能在人间流传。”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一直保持对文学的热爱、对创作的激情,首先必须感谢我的父母,尤其是我的父亲,他们既是我文学的启蒙老师,又是我从事写作的最早指导者。
谈到这本书的出版,我要特别感谢《科普时报》原总编辑尹传红先生。2017年9月15日,《科普时报》逆势创办,创刊号刊登了我写的书评《一个理工男对汉语诗词美学的建构》。次日,报社召开创刊暨全媒体科普平台座谈会,我即兴赋藏头诗一首,以表祝贺:“祝融播火耀神州,贺瑞新启寄语稠。科研求索辨真伪,普教育民担乐忧。时贤共济襄盛举,报台互融争一流。创意无限彰特色,刊道全媒宏愿酬。”会后,尹传红邀请我在《科普时报》开设专栏,希望专栏作者写的文章自成一体、各具特色。我欣然应允,并将专栏定名为“青诗白话”,特色是在每篇叙事性文章中都蕴含一两首清新的诗或词,写的都是力求若干年后自己最好不会感到脸红、害臊的大白话、大实话内容。《科普时报》为周报,我每周写一篇,自2017年9月22日写第一篇始,截至2020年11月底,3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写了134篇文章。这本书就是从“青诗白话”专栏写到100篇时从中选出87篇文章的汇编。
在以特色专栏为亮点的《科普时报》众多的社外专栏作者中,我应该算得上是最勤奋的一个了,但是,如果没有传红好友的邀请、信任、鼓励、鞭策乃至“压榨”,我不可能取得这么丰硕的写作成果。传红在任时,我写的每一篇文章他都会过目并精心编排,尽管我们也会在一些问题的认识和看法上有分歧,但他从不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我,是那种有事好商量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敬业、最认真、最吃苦、最负责、最包容的报人,没有之一。2020年5月,身为著名科普作家的尹传红被中组部选派到重庆市垫江县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免去总编辑职务后,有好长一段时期还割舍不了对《科普时报》和专栏作者的牵挂。老友转换了人生轨道,我虽然心有遗憾,甚为不舍,但仍然为他开辟了新的事业领域感到高兴和欣慰。
将“青诗白话”栏目文章汇编成书出版,是科普出版专家杨虚杰编审提议的。我和虚杰有着20多年的友谊,还有过近5年的共事经历,2010年我刚到已“沦落”为三级出版社的科学普及出版社暨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担任社长、党委书记,引进的第一个业务人才就是杨虚杰。其实,与其说是“引进”,不如说是“哄骗”,我把杨虚杰“哄骗”到社里,头一年她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四千元,我唯一能给她的就是一个副总编辑的头衔,再加上对她的绝对信任和鼎力支持。虚杰没让我失望,她在新岗位上如鱼得水,把分管的那摊事干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打开了图书销售渠道,重塑了出版社形象,同时策划出版了一批好书,并屡屡获奖。
虚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还在“青诗白话”栏目文章写到50篇时,她就开始为我找出版社联系结集出版。我曾在两家出版社担任过社长,圆过许多人的出版梦,但轮到自己出书,却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求人。虚杰是了解我的,没有让我在这件事情上尴尬,对此,我充满了感激。虚杰还是这本图书的策划编辑,在全书的布局、风格、设计、取名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让我倍感温暖、亲切。
我由衷地感谢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总编辑王世平女士和本书责任编辑王洋女士。2019年8月23日,经杨虚杰介绍,我和王世平总编辑见了面。这是一个非常能干、爽快的出版家,当场就拍板出版我的“青诗白话”专栏文章,并约定快到100篇文章时再详谈签约、出版事宜。2020年1月10日,王总编委派该社优秀青年编辑王洋来京和我商谈出版细节——又是杨虚杰引见、陪同,并当场签订了出版合同,双方约定这一年的仲夏新书面世。王洋很快读完了全部书稿,从100篇文章中选出87篇,并将文章分成4大类,做了认真的编排,给我发来了详细的审稿意见和编辑设想。这本书之所以延到年底出版,完全是因为我拖拉,迟迟没找人写序、自己也没按时完成这篇后记的缘故。王洋小朋友比我自己还上心、着急,是她一直推着我往前赶进度,她尽心、尽情、尽力对工作敬业、对作者负责、对朋友守信的职业风范,令我感动,让我汗颜。
出版社是企业单位,要靠策划、出版图书挣钱来养活职工、发展事业。我当过社长,深感经营压力,知道编辑的收入要和图书的效益直接挂钩,理解出版社都愿意出版有明显市场前景或是有资金补贴的选题。王世平总编辑和王洋编辑赏识我的作品,热心支持不太可能挣钱还很有可能赔钱的拙著出版,是要牺牲个人经济利益的。对此,我深为感动、敬佩。
我还要感谢李新彦老师为拙著写序。李老师是新闻界的楷模前辈,他的很多新闻作品成为业界的教材范例,他35年前写的那篇抗洪通讯名篇《冲不垮的精神大坝》,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我和李老师是忘年之交,长相识,长相知;他序中的溢美之词,我视为对自己的鼓励和鞭策,当更加发奋努力,以不负他的厚望;他含蓄指出我文章中存在的不足,尤其是写律诗填词曲不合辙押韵等毛病,乃朋友诤言、金玉良言,成为我今后学习、改进的方向。
我写作的题材十分广泛,与日常工作、生活紧密关联,感谢同事、亲朋激发我灵感、感动我创作、提供我素材、鼓励我笔耕。当然,我还得感谢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的美术编辑李梦雪女士,她大方、雅致、精美的装帧设计,让这本图书陡增姿色,令我十分喜爱。陈启霞、于翔两位优雅的女士先后担任《科普时报》“青诗白话”栏目责任编辑,为成书也做出了间接贡献,我们之间3年多的合作非常愉快,理当致谢、致敬。
最后要感谢我的妻子和女儿。妻子是我所有文章的第一读者,对每篇文章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地予以点赞,让我备受鼓舞、自信大增。女儿为“青诗白话”栏目设计了Logo,为本书专门创作了插画,用特有的方式表达了她对父亲的爱,这让我非常受用。
最后说说书名。取书名是一个颇费脑筋的事情,既要与书中内容相贴,又希望引人瞩目、利于叫卖,现在的书名《岁月如歌话人生——诗词相伴 从青从争》估计没法达到这个目的。但是,副题还是想解释一下,“诗词相伴”容易理解,也是本书文章的一大特色,“从青从争”就有个人的考虑了,需要多说几句。
“青”字最早见于西周金文,其本义是蓝色、蓝色矿石或草木的颜色,后延伸至绿色、黑色,用以形容草木茂盛或青春年少,代表年轻、活力和生机。“青”既是我的名,又是我喜欢的颜色。“争”是会意字,金文从爪(从手)从又,似上下两手双向持引,寓意坚持、竞争、运动、变化,引申有世事多变、只争朝夕之意。“从青从争”乃“静”字,“静”是我妻子的名,没有她的赏识和鼓励,我的创作难以持之以恒。“静”与“动”相对,本义为彩色分布均匀,引申为不受外在滋扰而坚守本色、秉持初心。这也符合我和妻子的共同性格及人生追求。
就此打住。是为后记。
(注:《岁月如歌话人生——诗词相伴 从青从争》2021年1月由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出版,本文为图书的“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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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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