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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勒迈杉风头盖过水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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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于《大众科技报》，2010.03.16，C04
瓦勒迈杉风头盖过水杉
刘华杰
（北京大学哲学系）
20世纪40年代末中国发现水杉（1948年命名），轰动一时，它被称为活化石，世界各地植物园争相引种。我在牛津大学植物园中就见到一株高大的水杉，上面标明是1949年引种的。也就是说，在距发现一年的时间里，英国人就从中国引种了，速度真快。我还注意到，伦敦海德公园北侧中段，也有一棵来自中国的水杉。而皇家植物园邱园中至少有3株，剑桥大学植物园中至少有2株。
除水杉外，世上还有没有其他活化石？虽然人们无法给出明确回答，但一般的猜测是，发现的机会越来越小，甚至可以说发现的概率接近零。
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种植物？有多少种乔木？老实点说，我们并不知道，这不是通过推理、计算能够先验解决的问题。虽然人类到处插手，但人类仍然没有遍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用说亚马孙热带雨林了，其他值得细心考察的地方也多得很。
2010年2月3日，当我第二次来到英国皇家植物园邱园时，在正门附近、园北侧桔园餐厅不远处（坐标是北纬 51°28.97′0″，西经 0°17.53′0″）看到一株高约2.60米的裸子植物。样子奇特，以前从未见过，树周围还用铁笼围着，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树种。树下有一标牌，标题是“世纪发现”，下面是一组广告词“它很古老，处于濒危状态，它曾是恐龙的早餐。据信两百万年前已灭绝，但如今它载誉归来，这就是Wollemia Pine。”原来此植物就是近年来颇有名气的瓦勒迈杉！
1994年9月，发现水杉近半年世纪之时，新的世纪发现到来了！诺伯尔（David Noble，1965－）见到了南洋杉科的一种已灭绝两百万年的植物活体瓦勒迈杉（Wollemia nobilis），它长势良好，但总共不足100株。诺伯尔出生在英格兰，两岁时随父母迁到澳洲。他并非职业科学家，而是一位地道的户外探险家，也是国家公园和野生动物保护部门的野外调查员。他在澳大利亚蓝山的瓦勒迈（Wollemi）国家公园中人迹罕至的沙岩峡谷已经活动多时，为那里命名了若干峡谷景点。不过，这位年轻人有一定的植物学知识，见到这种植物时就觉得它不同寻常，立即采集了标本。澳大利亚皇家植物园的专家确认这是一项重大发现，随后派直升机回去采集种子。发现瓦勒迈杉后，诺伯尔才修得应用科学的一个本科学位，并被提升为国家公园的一名林业官员。
此活化石的学名中，属名Wollemia很清楚，来自那个国家公园的名字Wollemi，种加词nobilis呢？这个词本身有“华贵”（noble，famous，grand，notable）的意思，历史上许多植物的名字中包含这个词。而此时发现者诺伯尔的姓Noble拉丁化后恰好也是这个词。因此，这个命名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瓦勒迈杉是常绿植物，虽然发现于温带雨林地区，但它也能忍耐零下5度的温度。澳大利亚推广这种珍稀植物的方式与中国不同，一般不免费赠送，而是拍卖。2005年10月第一代3岁大的瓦勒迈杉人工培育的幼苗在澳大利亚苏富比拍卖行竟拍，邱园花3000美元竟得第一批树苗30株。拿回英国后，它们在多处被秘密地养育着。邱园的标牌上说，这是在澳大利亚以外世界上首次向游人公开展示。
瓦勒迈杉高达25－40米。叶片剑形，3－8厘米长，2－5厘米宽，向上翘起，分4组轮生，几乎都集中到半个圆周一侧，组与组之间大约60度角。也有少数枝条上的轮生叶片超过半个圆周，但没有均匀分布于整个圆周的。叶片基部着生于小枝的形状，与南洋杉接近。小枝的顶端生有球花，雌雄同株。雄球花细长，雌球花矮胖。据说，授粉后18－20个月成熟。正在成长中的球花样子不太像裸子植物的球花，倒是有点很像天南星科植物未成熟的肉穗！
顺便一提，这种世界上最古老最珍稀的植物，在澳洲任何人都可以购买，价格并不高：批量购买盆栽小苗高50cm者59.90澳元，高70cm者94.90澳元，运费每株不足20澳元。国际上购买可能麻烦一点，价格颇高。经过协商，2005年澳洲政府赠送两株瓦勒迈杉（高分别为150厘米和90厘米）给中国台湾的科学博物馆植物园。中国大陆目前是否引种了这种植物，我还不清楚。
2005年10月，澳政府拍卖第一批292株小苗，筹得一百万美元的植物保护费。而咱们中国，有钱，大方！中国的水杉和银杉（1958年命名），曾慷慨地送人了。
（2010-2-15）
图说：
图001，邱园中的瓦勒迈杉。
图002，瓦勒迈杉顶视图。
图003，瓦勒迈杉叶的着生方式。
图004，邱园中瓦勒迈杉的保护笼子。
图005，邱园瓦勒迈杉下的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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