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乃基

知识的价值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

其一是对社会的价值。任何知识，只有为他人共享，为社会所用，才有价值。自由软件运动的倡导者认为，软件的源代码是属于全人类的公共知识产权，没有任何世俗的力量可以垄断人类与计算机的交流，并将这种垄断转化为巨大的经济强权。“只有在社会能自由地享用创新的成果时，创新才是对社会的贡献”[i]。

其二是对知识拥有者自己的价值。这里的“拥有者”可以是个人、机构、地区，甚至国家。非嵌入编码知识（参见非嵌入编码知识的特征）方便传播，然而一旦为社会所共享，这项知识也就失去了价值。多年前，人们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现在看来就显得可笑了。数理化是非嵌入编码知识，人人都学得会，计算机甚至可以做得更好。于是，对于个人来说，重要的便是为自己所有的嵌入编码知识和意会知识，是属于自己的别人拿不走的知识。前者是自己平素在生活和工作中积累的经验、技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传授给他人；后者甚至自己也未必觉察。记得19世纪的大文豪歌德曾说，那些达官贵人崇拜我的知识，知识人人都可以学会；我之所以是歌德，是因为我的内心。此处，歌德所说的“知识”就是非嵌入编码知识，而“内心”，则是独一无二唯一的属于歌德的主观的意会知识（参见编码知识、隐性知识和中国－知识论之二）。知识的创造者（包括各位博主和网友）有必要回到自己内心，再迸发出来。内心有多深，迸发有多远；内心有多善，迸发有多亮。

其三，可以认为介于二者之间，那就是在知识产权的制度下，知识既属于自己或机构，又可以为社会所用。拥有产权的知识一定是可以为他人所用的编码知识，而编码知识易于复制、共享，换种说法，就是“山寨”和盗版。为了保护创新，知识产权就在于限制知识的共享，而这种限制又具有时间的区间，从而让知识的价值于空间上在个体和社会之间，于时间上在延续和中断之间，达成某种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