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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王府记事:“选择科学史,就是选择了一种清贫而高贵的生活方式!”
从科学史所搬离孚王府(九爷府,朝内大街137号)以后,我再未回去看过。前些天问起还住在那边的年轻人,得知现在想进去看看也难了。大门成天挂着锁,里面似乎在重新装修。
王府的花园里,最是珍贵的是那两株牡丹,它们是较稀有的红牡丹,系百余年前(或更早时候)从花都洛阳移栽过来的,于今而言已是活文物级的植物了。此外,花园里还有古树和两大片紫藤,另有后来才种植的芍药和黄花。在离开那里时,我们没能带走那里的有着久远历史的牡丹和紫藤;那后来种植的芍药,原可移种几株于新所址内做纪念的,但最终也被我们一并“忘”在了那所古老的王府里。
孚王府在清代是一所“绛色”的王府,载有大清王爷或贝勒们的哀伤的故事;但它却是新中国科学史事业的重要发祥地,1957年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室就是在这所古老的王府里挂牌成立的。于科学史所数代学者而言,青春与激情,连同困窘与苦痛,均在那里驻留。
我来科学史所算不上早,但也曾在那依托厚达数米的王府大墙搭建起来的陋室里生活数年。起初,我,还有隔壁的郝刘,真可谓是“身无分文,心忧天下”的狂生,也真可谓是普希金自嘲时所说的“惓慵的人”。我们可以把一个月的工资(数百元吧)全部交在朝内大街的“知青饭馆”里,却懒得自己做饭;可以胡乱看书品学,却懒得多写文章;可以慷慨激昂地谈论如何做西方科学史、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却懒得出去弄课题、弄资源(没有身份)。
那是一段逍遥的生活,一段不知忧的日子。在这种日子里,我头一次听到了前所长刘钝研究员的名句:“选择科学史,就是选择了一种清贫而高贵的生活方式!”这是他在任时在每年新生入学典礼上必用的结束语。
我们走了,我们是将太多的东西留在了古老的王府。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没有!选择了科学史,就是选择了一种清贫而高贵的生活!
跳到结语吧,让我在此引述本所另一位前所长廖育群在任时发明的一种独特的“狮论”(大意):本所的大佬,都是些在大草原上游弋的狮子,桀骜不驯,特立独行,就让他们自由自在地游弋吧,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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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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