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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评价小可,谓“科研型人才错投至教学型高校”。窃以为不然!
其实与其说我是“科研型人才”,倒不如说是教学型人才,因为鄙人秉工匠精神而生,直一教书匠耳,科研方面差得远甚。
小可是应试教育的成功人士,从小到大,逢考必胜,无往不利。小升初考了全县第八名;中考以榜首考进全地区最好的高中;高中三年竟然十二次大考次次保持年级第一;直到高考,依然是地区状元,全省前十,其中英语单科全省状元。
总结考试获胜的原因,是有道术也,这个道术就是工匠精神。具体而言,可以总结为三点:
1. 精神上的洁癖。所学的知识,务求完全彻底想明白,一定做到概念理解透彻得像明镜一样。所学的技艺,必要练到完美为止,从不嫌麻烦。不堪忍受不完满的状态,那感觉就像眼里有沙子一样。所以,举凡语文、英语、数学,从小学开始的基本功都非常扎实。
这种精神上的洁癖,突出体现于对语言的掌握上。鄙人的普通话发音标准,不沾任何地方口音。上大学时还研究过北京话的发音。懂英日两门外语,发音也都多年打磨得非常精准,细微之处也应不沾中国口音。常常遇到日本朋友感叹我日语发音标准。西北某县的地方方言也会说,但是因为对音调没有绝对精准的把握,所以从不开口。文言文也会写,比如明清笔记那种风格。既然学校教了文言文,那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做到切实会读会写,否则不罢休。
在这种精神洁癖的作用下,在我身上就会发生奇怪的现象:即使参加工作以后数年不碰书本,某些知识能力(如英语)非但没有因为遗忘而下降,反而随着自身慢慢成熟,不知不觉悄然上升了。
2. 不停地强迫自己练习。很多能力就是个熟练性的问题,熟能生巧。所以,应试教育,题海战术,大量重复性的机械练习,也是有一定意义的。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就是这个道理。在练习的过程中能体会从失败、痛苦、低效,逐步到轻松、随意、自信的变化。学生时代每天都投入固定长度的时间(高中到大学都是9小时)进行练习,不论有没有作业之类的具体任务。
3. 最后一点最关键,多数人可能就差在这一点。就是保持一种良好的心态,最重要的是考试的时候要做到从不紧张,轻松愉快,无论什么考试。
做到这点其实很简单,要有一颗追求学问的心,摒弃追求分数的心。在学习的过程中,对自己要求高,按学者的标准要求,学习内容的广度和深度都会自然而然地大于考试大纲。不像很多人,超纲的内容一概不学,不考的内容一律不沾。这样就是带着兴趣主动求知,兴致勃勃,而非被动压抑。等再拿到考试卷子,自然轻松愉快,信笔挥洒。好比中学生做小学生卷子,大学生做中学卷子,当然简单,不会紧张。
谈完了应试教育培养起的工匠精神,下面讨论教学与科研,学者职业本分。
其实像我这样的普通学者搞的所谓“科学研究”,也只是一种工匠行为,是学生时代读书学习的延续而已。博士阶段的学习,本质也是在学习一门手艺,一种能靠科研活动吃饭的手艺,跟360行没什么不同。这包括一系列能力:读文献的能力,发现问题的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写作能力,做学术报告的能力,申请经费的能力…各方面都有一些规范,有一些套路,只要下足功夫,谁都能掌握得精益求精,跟天分无关。说实话,具体的专业知识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一个真正成熟的科研人员应能很快进入全新的领域,解决从未接触过的问题,这种能力也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所以,只是个工匠而已。
身当壮年,了无他技,不过读了几本书,学了一些外语数学,自信最擅长的角色,就是当博导。其实小可是不折不扣的教学型人才,所以才选择了教书匠这个职业,期望能授人以渔,传道术于后学。说心里话,普通学者搞“科研”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不断加深自己的学问,最终还是为了更好地教学。至于推动科技进步,甚至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天下千古有几人能够做到?其实到职业生涯结束时,能坐拥书城,著作等膝,培育桃李数朵,已足可无憾了!
现实社会所谓的“教学型大学”,其所谓的“教学”往往被形式化、鄙俗化了,指严管学生,多留作业,多写实验报告,多制造各种教学过程文档,机械灌输知识…跟吾辈的理念相左之至,这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并不是“科研型的人才落到教学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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