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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俺草草地看了《吴文俊口述历史》,作者是科学网博主陈安博士的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的同事和吴先生的公子。俺的初步印象就是那样:这书有瑕疵,或者有争议之处。这个印象可能是片面之词,但它是有依据的。书是好书,人物很值得写,但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这里俺只给出一例。
这个可以争议的地方是在书的第100页:1951年普林斯顿大学聘请我(吴文俊)做教授,可等到教授聘书寄到巴黎时,我已经在回国(1951年7月)的路上了。
为什么说它可以一议,是因为以当年吴先生的背景,普林聘请他做(各种)教授,几乎是个神话。
吴先生的朋友托姆是小嘉当的博士生,吴在巴黎(1949年秋-1951年7月)或者先前在吴读博的斯特拉斯堡(1947年10月-1949年7月)时,吴经常和他讨论,讨论结果之一是吴提出了一个猜想(以公式给出,没有去证),托姆给出了证明。托姆的博士论文建立了拓扑的配边理论,这个理论后来使得他获得了1958年的菲尔茨奖。1951年托姆博士毕业后,得到了普林斯顿大学的一个 fellowship,1953年回到法国在 University of Grenoble 做副教授,等等。托姆作为嘉当的学生,如此的厉害,后来还有突变论以及和Grothendieck还有很多争斗,1951年到普林,就是一个访问的 fellowship。尽管吴离开法国之前,在嘉当那里后来是副研究员(1951年,之前是助研),但1951年普林斯顿大学聘请吴文俊做教授,这个还是需要想象力的。托姆后来对吴的评价是计算了得。
捷克人 Jiri Hudecek 的吴传是这样描述这个职位的:
即,普林高等研究院(还是普林斯顿大学?)给了吴一个 teaching fellowship, 但吴此时已经在回国路上了。俺猜,捷克人的吴传是参考国内各种吴传而来,也或者直接采访而得。
以吴先生的能力,他是不需要如此包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如一粒老鼠屎,害了美食的口味。
除此之外,书中还有多处值得商榷,比如:朋友说,如果吴没走,那届(指托姆1958年)菲尔茨奖就是吴的了(110页)。这种说法,如果是吴先生亲口所说,俺开始想到了“中国的爱因斯坦”束星北和老爱的那件神仙相遇的美谈了。
在这个世界里看自己远不如看别人清楚。书中339页吴先生借用杨振宁的一句话:“陈省身很深,但窄;华罗庚广而薄”来评价自己,说自己兼而有之,这或许是吴先生真实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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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7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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