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是预料之中的专门和枯燥。所谓的“制度”包括礼仪、职官、刑律、音乐、兵制、财政等。特别是礼仪，虽然属于制度，但更类似于现代意识形态。因此，虽然只与士大夫有关，与普通平民关系不大，仍具有重要性。制度居然不包括科举和选官，殊不可解。该书行文大量引用古史，古文底子单薄如我，听起来也比较难。内容已经不局限于历史学，而涉及语言文字学、民族学、社会学、考古学等。该书序言中称“为初学者读史之参考”，看来我连“初学者”的门槛都达不到。

该书最核心的论点是隋唐制度的渊源有三个方面。其一是北魏北齐，承魏汉西晋。尤其保存于战乱较少的凉州，更兼与西域各不同民族交流，形成所谓河西文化。是隋唐制度最主要的渊源。其二是江南梁陈，“永嘉之乱”，衣冠南渡，东晋以降，形成于梁为陈所承袭，有山东或江左文化。其三就是西魏北周的本土文化，起于六镇鲜卑旧俗，融合成关陇本土文化，虽然隋唐从中衍生，但为影响最弱的方面。

听过全书，我个人印象比较深的有三点。其一，汉魏晋典籍能在西凉河西得以传承，一方面固然是远离战乱，另一方面是因为战乱，公学废而私学兴。后者尤其是真知灼见，缺少控制的环境保留了多样性。否则就是所谓盛世修《永乐大典》《四库全书》，也难免恣意删改。“国家不幸诗人幸。”其二，周礼只是种理想，实际上在周代就没有实行。后来朝代或有声称采用周礼，其实都回避了最为关键一点，纵向的分权，即在地方层面上都是郡县制而不是分封制。因此可以说，自秦以降，不复再有诸夏。其三，论音乐时说到人们以为的华夏正声，其实也有胡乐的成分，只是混杂输入较早。并进而论之，“流传既久，浑忘其外来性质，凡今日所谓国粹者多类此，如国医者是也。”该引文我与三联全集版核对过，见于132页。

对该书理解有限，也不甚感兴趣。买椟还珠，聊记如上。接着听更感兴趣的《柳如是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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