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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写点文字。
在看柴静《穹顶之下》纪录片的时候,就有很多的感想,桌子上的白纸上被我圈上了很多关键字。无奈、可笑、痛心,但最后还是油然生发些许的希望。我想怎样开始了?我虽然是搞研究的,但是对自己专业的题材却并不能理性地对待。我想还是讲讲我的家乡,讲讲我个人的经历好了。
我的家不在东北,不在京津冀,我的家在湖北的一个二三线小城。那里有山有水,有农田也有工厂。在我上小学那会,距离我家一两个街区,有一个水泥厂,就是白天黑夜都往外冒烟的那种。小孩子不知道什么环境污染,我只记得我在阳台上做作业的时候,妈妈总会怨恨地说:赶快搬走,全是粉尘,出去走一圈衣服鞋都黑了。我有好朋友父母在水泥厂工作,我经常去她家玩;再后来的时候,她说他们家可能要搬走了,因为水泥厂要搬迁。这一说就是几年,但是后来的某一段时间,那些烟囱总算在轰鸣声中消失了。没有纪录片里的壮观,但的确就是那样消失了。后来那块地改建成了现在的天鹅广场,建成后还请韦唯演唱了《阳光下的家园》,想想应该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情了。
南方的水总是不少,我的家乡有泉水也有大的河流。我的高中就坐落在象山脚下,文明湖畔。那水泥厂附近也有一条不小的河,河水丰沛,岸边有人洗衣有人灌溉,也有人夏日的黄昏去游泳。那条河不知道埋了多少落水鬼。这是祖国每一条小河的缩影:最开始的水草丰茂到后来的臭水沟。那条河就是这样子,终于跌向绝望的死水。然而也是花了几年,等水泥厂变成了广场,她也作为陪嫁,改了容颜。栈桥、假山、适宜的水生植物、小小雕塑,这绝望的死水真的叫出了歌声。广场、水上公园成为城市居民夏日黄昏最好的散步休闲场所。
也许这些都叫做“政绩工程”,但我想这类的“工程”,多一点也是好事吧。我们那个小城,都能够有些改善环境的措施,我想全国应该不少了吧。
几年前突发的“雾霾”让我不可思议,在北京求学七年,记忆中恼人的除了春日的杨絮,便是每年一次的沙尘暴,从来没有听说过“雾霾”,环境科学导论倒是讲过伦敦雾都。等我2011年冬天回国的时候,在望京附近和同学走回她出租的房屋,我真嗅到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记录片讲早在2004年北京就有了雾霾,只是政府不公开谎称是一场雾。本科班里组织去河北野山坡游玩,乘坐廉价的绿皮小火车,到达目的地,整理头发的时候,十几把梳子瞬间变成了黑色,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听说因为烧煤导致空气中充满煤尘。
再后来,进入专业实习,去首钢参观他们的大气处理设备:看到了课本里“布袋除尘器”的真身。我印象深刻的是,厂里带我们参观的人说“大气处理设备成本太贵,平常基本不开,应付检查的时候会开一开。”PM10,PM2.5是我们专业必考的概念,但是谁知道十年之后,他们才正式进入公众的视野,谈霾色变。读书那会,就听说:环保部门有名无实,没有权利。纪录片中那句“环保部门有义务没有权力”,真切!我们很多环工专业出身的人,都转为稍微有些“钱景”的环评方向。
现在越来越多地人去过欧美,不约而同的第一感受可能就是空气环境太好。我有一同学出差到纽约,感慨:从国内穿来的鞋好像越来越干净了。柴静问:是不是车越多,空气就越差?美国被称为车轮上的国家,几乎人手一辆,但很少能感到刺鼻的汽油味。燃油质量、燃油标准、加油站加油手柄,每一个环节都成为污染源。中石化一家垄断着天然气,主导着燃油标准、燃油价格。中国多大的市场,想想就觉得可怕。国内很多产业是“虚胖不是strong”也是一语道出天机。
祖国人民是智慧的,对于他们每天生存的恶劣环境,只能适应和调侃。我们勇敢地吃着地沟油、吃着重金属污染土地上产出的蔬菜水果、呼吸着深深的雾霾,还乐观憧憬我们会成为地球上的唯一幸存的人类。可是专家告诉我们,我们对这些都是“无适应力”的。我们不可能成为另一个“小强”。
柴静以她的女儿得病切入话题,很强的感染力和说服力。结尾说借鉴伦敦洛杉矶的经验,我国治理雾霾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充满希望。法律治国,法律治霾,希望都能起到作用。我个人认为:公众参与是另一个帮手,是每个公民需要养成的习惯。柴静拨打12369改善街边建筑扬尘、餐馆油烟、加油站手柄的例子,也许有些作秀的嫌疑,但是试一试总是好,总比多些唾沫芯子要有力,您说是不是?
后补,再回头去看这个纪录片的评论,有把2004年柴静采访一个6岁小孩的话重点显示出来,
——你见过真正的星星吗?
——没有。
——你见过蓝颜色的天吗?
——见过蓝一点的。
——你见过白云吗?
——没有。
她说,这可能就是我女儿可能面临的一个世界。
我上周吃完晚饭回来时,刚见过双星伴月的景象。我郁闷的时候,看看蓝天白云,真的有种“生命终究难舍那蓝蓝的白云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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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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