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4日，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王福生团队在《柳叶刀—胃肠病学与肝脏病学》上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题为“Liver injury in COVID-19: management and challenges”，分析了新冠病毒感染者中的肝损伤。

新冠病毒与SARS-CoV具有82%的基因组序列相似性，与MERS-CoV具有50%的基因组序列同源性，这三种冠状病毒均会引起严重的呼吸道症状。

同时多达60%的SARS患者存在肝损伤，MERS-CoV感染者亦存在不同程度的肝损伤。

研究组对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收治的新冠病毒感染者进行评估，结果显示2-11%的患者有肝合并症，而14-53%的患者在疾病进展期间丙氨酸氨基转移酶和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水平异常。

研究组此前研究和近期一些大型临床研究表明，新冠病毒感染重症患者与轻症患者相比，更容易发生肝损伤。

1）病毒感染

冠状病毒感染者的肝损伤可能直接由肝细胞的病毒感染引起。

对SARS患者的病理研究证实病毒存在于肝组织中，虽然并未观察到病毒包涵体，且病毒滴度相对较低。

但在MERS患者的肝组织中未检测到病毒颗粒。

γ-谷氨酰转移酶（GGT）是一种诊断胆管细胞损伤的生物标志物，目前尚未有新冠病毒感染关于该指标的报道。

研究组对56例住院患者进行检测，发现有30例（54%）GGT升高，同时还有1例（1.8%）碱性磷脂酶水平升高。

由于胆管细胞中ACE2受体表达丰富，SARS-CoV-2很可能直接与ACE2阳性胆管细胞结合，从而使肝功能失调。

然而，在研究组此前对一名新冠病毒感染逝者的肝脏组织病理分析中，肝脏中并未发现病毒包涵体。

2）药物肝毒性

肝功能不全也可能是由于药物的肝毒性所致。

另外，免疫介导的炎症，例如细胞因子风暴和与肺炎相关的缺氧，也可能导致新冠病毒感染重症患者发生肝损伤，甚至发展为肝功能衰竭。

新冠病毒感染轻症患者的肝损伤通常很短暂，无需任何特殊治疗即可恢复正常。

但是，当发生严重肝损伤时，则有必要使用肝脏保护药物。

3）免疫力降低

免疫功能障碍是新冠病毒感染的常见特征，包括淋巴细胞减少症、CD4+ T细胞水平降低以及细胞因子水平异常（包括细胞因子风暴），可能导致疾病进展或死亡。

而我国有3亿肝病患者，对于长期处于免疫耐受期的慢性乙型肝炎患者，或长期用核苷酸类似物治疗抑制病毒的患者，需进一步研究其被新冠病毒感染后持续性肝损伤和病毒复制活跃的依据。

鉴于胆管细胞中ACE2受体的表达，新冠病毒感染是否会加重原发性胆源性胆管炎患者的胆汁淤积，或导致碱性磷酸酶和GGT升高，也需要进行监测。

此外，患有肝硬化或肝癌的患者可能由于全身免疫功能低下而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

2020年3月3日，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王福生、张绍庚、姬军生联合第二军医大学曹广文研究团队在预印本网站medRxiv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题为“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features of COVID-19 patients with andwithout pneumonia in Beijing, China”，对北京市新冠病毒感染者伴或不伴肺炎的流行病学和临床特征进行了分析。

（注意：预印本网站medRxiv所有论文未经同行评议）

新冠病毒引起的冠状病毒病（COVID-19）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目前所报告的COVID-19病例均为肺炎患者，尚无COVID-19无肺炎患者的特征。

研究组分析了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于2019年12月27日至2020年2月18日期间收治的55例COVID-19确诊患者的临床特征、接触史和实验室检查数据。

55例患者中有31例（56.4%）在发病前14天内有直接暴露史，19例有间接暴露史。

55例COVID-19患者的平均潜伏期为8.42天，其中无肺炎患者为9.06天，而肺炎患者为7.54天。

从首次检出阳性到SARS-CoV-2清除的平均持续时间为9.71天，其中无肺炎患者为9.24天，肺炎患者为10.45天。

54例患者从发病到住院的平均持续时间为5.81天，其中无肺炎患者为4.86天，肺炎患者为6.42天。

28例患者从发病到出院的平均持续时间为18.57天，其中无肺炎患者为17.76天，肺炎患者为19.82天。

根据出院标准，COVID-19病程大约持续2周。

与未患有肺炎的患者相比，患有肺炎的患者平均年长15岁，高血压发病率更高，发烧和咳嗽的频率更高，白细胞介素6水平、B淋巴细胞比例、红细胞沉降率更高，CD8+ T细胞计数更低。

多元Cox回归分析表明，血清白细胞介素6和乳酸可独立预测COVID-19的进展。

这些数据表明，CD8 + T细胞衰竭和基于IL-6的炎症可能在COVID-19的发生中起重要作用。

IL-6能够抑制T细胞介导的免疫，SARS-CoV-2感染后，可通过诱导破坏组织的炎症来造成肺泡组织损伤。

炎症增加了由红细胞增多症介导的需氧糖酵解，促进了乳酸的释放。乳酸增加反过来会损害CD8 + T细胞介导的抗病毒免疫力。

肺炎患者的中性粒细胞比例和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NLR）高于无肺炎患者，表明全身性炎症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