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志林（774）：如何做经典研读特色工作室

——在福田区柏华《大雅诗经》特色工作室研讨会上的讲话

   我一到深圳来就认识了秦建新、柏华、李胜兰他们。秦建新肯定是第一个认识柏华的（堂按：秦、柏是夫妻），我是第二个认识柏桦的呵呵。以前深圳市初中语文、高中语文我一个人管的时候，我也经常来梅山中学，现在只管高中语文，有六七年没有来梅山，有一些老师恐怕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柏华是喜欢干点事情、比较有事业激情的一位女老师。不过她在这里搞《诗经》，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经常见面，我知道她在做事情，但我不知道她在搞《诗经》，你（堂按：指相邻而坐的已退休的福田区教研中心主任陈祥俊先生）真是做了一些好事情，特色工作室真是一个创意、一个创举。特色工作室我知道是福田开始搞的，但我以前不知道这个是你搞的。

   今天柏华请我们来的目的，我想一是热闹一下，二就是集思广益吧！刚才大家都讲了一些观点，有一些跟我是一致的，他们说到的我就不啰嗦了。古人说，“一经通，一切经通”，读书把一经读通了，其他的经就都通了。反过来，你真正要读通一经，你还要读其他的书，你不读其他书，你就通不了一经。我觉得某某老师很值得我们学习，她的基本素质不一定比柏华强多少，但她搞了市里的第二批教育科研专家工作室，她有一个东西值得一线教师学习——最开始她是为她的女儿教读《论语》，在这个过程当中既成就了她的女儿，也成就了她的自己。

《诗经》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地位很高，它是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源头，也是中国文化的细胞、基因之一。由于《诗经》本身具有这个特点，因此搞好《诗经》特色工作室，我认为需要有以下七个打通：

  （一）文、史、哲、艺术等打通。文史哲等在中国古代是不分家的。前些年有人批判所谓泛语文。其实几千年的中国教育史就是或主要是一部语文教育的历史，而整个中国语文教育的历史就是一部泛语文教育史。科举主要是语文方面的东西，后来有了武举，但武举不是很重要。搞《诗经》，文史哲，包括音乐、舞蹈、书法、绘画等，都要打通。古代的不说，在当代，谭盾曾经以《诗经》为素材写过曲子《风雅颂》，把语言形象化为音乐形象，还有一些舞蹈家以《诗经》为主题创作过舞蹈。至于书法、绘画以《诗经》为主题的那就更多了。《诗经》对我们的语言文学，对哲学，对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等，都有很大影响。因此搞《诗经》要从大文化的范畴出发，视野要广阔一点，这样你这个课题成果拿出来分量就会厚重一些。

   要达到这个目标当然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十年磨一剑的功夫是不行的。我个人的体会是，要做出一个真正有价值有影响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课题，甚至需要以20年、30年为一个奋斗单元。上周我和陈祥俊主任一起在新洲小学参加一个课题的结题。我们在中小学参加很多课题开题、结题的时候，经常听见主持人说突破了什么突破了什么。我说我做语文味研究已直接做了整整18年，从1999年做到现在，到退休就20年了；我1983年大学毕业之后适逢席卷全国的“文化热”，我当时从文化角度研究中国教育的弊端问题，发表了多篇有关论文。1990年去华中师范大学教育系读研究生。这期间8年不是研究语文味，也不是研究语文，但现在语文味教学流派被称为“文化语文”，是和这8年的文化研究有重要关系的。因此加起来到我退休，我直接间接研究语文味有近30年的漫长历史。这30年，我在家里不进厨房，我从来没有买过菜。我的意思是说，你作为中小学一线教师，整天要忙公忙私，还要带孩子，你三年时间除了能把经费花完了你能做出什么啊？做有点价值的课题是很困难的，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漫长对于有激情的人来说，漫长就不是漫长了，有激情的人，他的人生就不显得漫长了。我们干事业的时候就需要有激情，柏华在这方面是比较不错的。这是第一点，就是文、史、哲、音乐、舞蹈、绘画等各个方面需要打通。

   （二）古今打通。今天在座的，有作协主席一级作家，他们写作的时候好像是无形、无意识地创造文学形象，实际上这些文学形象当中很多都有来源，说近一点，很多人物有《红楼梦》中人物形象的影子，说远一点，有《诗经》中人物形象的影子。同样，《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贾宝玉、薛宝钗、秦雯等形象，在《诗经》里也有某种萌芽。所以，《诗经》这个作品伟大，也需要我们把它古今打通地研读学习。你要建构你课题的体系，你就要有这种意识。

  （三）阅读与写作打通。从今天提供的现有材料看，这方面你已经在做了，但这个意识还要更强一些。因为我们是语文老师做的课题，而语文听说读写四大能力当中，最重要的两个是“读”和“写”。《诗经》不仅仅是一个古典诗歌的东西，真正把《诗经》教好的话，其他的语文教材可以不要了。几千年都是这样教过来的嘛，两千年前那个时候哪里有人民教育出版社？那里有什么统编教材？孔子在的时候，人民教育出版社在哪里？不是教出了那么多伟大的人物出来了么？学习《诗经》不光是对写记叙文有帮助，我写继续性文章的时候经常要回去读读《诗经》。有的老师看出，我的随笔，结尾常常是比较忧伤的，这是从哪里来的？这和《诗经》是有关系的。阅读和写作一定要打通。《诗经》对写议论文也有帮助，《诗经》有情感的推进，有情感逻辑，也有理性逻辑。我2005年在香港讲《子衿》公开课，就讲到这些东西。（陈祥俊主任提醒程老师把握时间，众人笑）

  （四）课内课外打通。这方面你们已经做了，但视野还要大一些。我家里关于《诗经》的书最少有20本，《论语》等各种著名的注释版本我基本上都有。你做诗经》课题研究的时候，也要看一些著名的版本，看看那些专家怎么讲的。可以把这些相关文本适当引入课内。

  （五）语文素质教育和语文应试教育打通。在中国当下这样一个环境下，中小学一线教师的课题一定要跟应试教育结合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教改难过高考关。无论你是特级教师还是什么名师，你的学生那个考试过不了关，你的课题做得天花乱坠也不行。有一些老师课题做得很好，但学生考试不行，那就站不住脚。你搞这个《诗经》课题，你一定要让你的课题的老师通过《诗经》研究，把这个语文课搞得很厚重，学生考试也考得很好。

  （六）传承和反思打通。我们对传统文化不光是一个传承的问题，如果说传承，后面还要补充一点，是批判继承。世界上只有《圣经》才不可以批判，信仰《圣经》的人是不批判《圣经》的，但不是说《圣经》没有可以批判的东西。

  （七）发展学生和发展教师打通。中小学教师做课题，最终的目的是要发展什么？我认为是发展学生和发展教师的统一。要发展学生就先要发展教师。发展学生也好，发展教师也好，都要通过课堂。语文味为何影响深广，原因之一就是我从一开始进行语文味理论与实践探索的时候，就走的是知行结合道器纵横的路子。我在深圳直接研究语文味18年，我根据我的语文味理念，开发、主讲了19堂面向全市语文教师的大型公开课，平均每年一堂。从某种意义上讲，语文味今天的深广影响，是通过我讲公开课讲出来的。因此《大雅诗经》工作室，一定要围绕《诗经》，推出一批高质量的公开课来，如阅读课、写作课等等，要有一些代表性课例拿出来，这些课跟其他人不一样。特色工作室老师的课题一定要通过特色课堂展示出来，知行要结合，道器要相映。就说这么多。

本文为作者2016/12/27日下午在深圳市梅山中学发言记录稿，

2016/12/28日收到记录稿后，我进行了整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