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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些天就是冬至了。这些天,时常会有些走神,心里总会惦记着,疫情防控期间,今年的冬至能到乡下去祭扫吗。
逛超市时,老伴在旁边问一句,买点啥,过些天想吃点啥?随口就说了一句“八宝饭”。就这个?是的,还是那碗八宝饭。
喜欢八宝饭,本来应该不是与生俱来的喜欢,要知道,在那个长身体的时候,要吃一碗八宝饭,不容易;而那时候,每次吃到八宝饭,都是全家人让着供着享受着的那份饥饱和甜蜜。
浙江路安庆路的丁字路口,那里原先有一家饮食店,那家店每个星期有几次中午是可以不要粮票而供应八宝饭。每逢这个档口,须在姆妈手头稍有宽裕的日子,一早就会安排我早早排队等开门买筹码吃八宝饭,在那里我家时常有机会在那里去吃八宝饭。
“记忆中的那碗八宝饭,其实是糯米和粳米混合煮的米饭,倒扣在平平的菜盘中。晶莹滴透的饭粒上零星点缀着花花绿绿的果脯条、灰白相间的几粒松子仁、三四瓣大红大红的枣子……饭堆中间有一团甜甜的豆沙瓤,上面有薄薄的一层猪板油,均匀涂在最上面,亮晶晶香香的。现在想来,那香味至今依然飘忽在空气中,还是会有些留恋,还是那么馋人。
八宝饭上桌,由姆妈用筷子分隔成差不多大小的几块,我们几个分坐八仙桌的二边,早就等不及这一刻了。只待姆妈的筷子一停,纷纷举筷大快朵颐,囫囵吞咽最初的几口后,解过馋再慢慢细辨依旧在口中的味道。果脯条要一段一段咬,冬瓜的甜,桔子皮的带清香;松子仁脆脆还油沐沐的;枣瓣没有核,可以多含些时候……其实整碗也没有几颗的,是连吃带玩,蛮轻松的享受一刻。
姆妈的那份总是动得最少的,然后拨弄拨弄都依次再分给我们些,而我的那个角落总是分得最多的。看着我们蒙头津津有味的,吃得干干净净,意欲未尽中,姆妈匆匆领着我们出门,姆妈下午还要上班。现在想来,那天的午饭她几乎就没得吃了,而我则期待着下一次排队吃八宝饭的日子。“
记忆中的那一刻,世上可能没有比这碗八宝饭更美味可以媲美的了。阿爸从来没有与我们一起在中午去那家店吃过八宝饭,晚上见到刚回到家的阿爸就要浑然不知地说道说道那份八宝饭有多好吃。其实那时候,家里常吃的,除了豆腐渣塌的饼,还有一道菜,那是卷心菜硬硬的菜边边,苦涩而且轧喉,每每看到菜,都要哭哭滴滴的耷拉着脸,阿爸把它称为“喇叭菜”,那是在笑我“开喇叭”时的那副熊样。
吃八宝饭不容易,尤其是对八宝饭上那些点缀的干果,细细品来,津津有味。时间一长,后来看“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那位旗人的“震芝麻”举动就毫不觉得诧异,心里想,如果八宝饭里有芝麻,可能我也会把它整得干干净净的。
再后来,爱鸟及屋,在月饼里面至今依然喜欢“百果”,那是里面的果仁颗粒分明,有辨别能赏玩,在分别品其滋味的同时,有一种不失赏其“渊源”的乐事。狠狠的咬一口,一大口,就如狠狠自我“放纵”一下,“腐败”了一下一样。那时候,吃月饼也是要分切成几份,每人一份,我的那份在家里无疑是最大的那一份。常有人问起为什个子长得这么高时,想起来那还不是全家人供着让着,那怕如今常把月饼作为早餐过“泡饭”的佐料,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呢!
流逝的时光,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如果不是那些吃不饱的日子,以及让着“饿鬼投胎”的那一份,仁者寿,爸妈也许是可以再长寿几年的。想着,再过几年,就是他(她)们百岁诞辰的日子。
还是那碗八宝饭,那是一份独一的温情和温暖,注入生命中尽情享用的乐趣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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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4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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