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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六月泛着潮湿,那是离别的泪。
毕业旅行,寝室七姐妹商定一起去古城西安。几天的旅行结束,我们从七仙女变成了“六”小龄童,变成了“五”朵金花,变成了“四”大金刚——队伍里不停有人在离去。最后一天在西安火车站,我们三人回津参加毕业典礼,唯有小高因签工作的原因南下返乡……五年里,多少次嫌弃这个总叫我大姐的妹妹背个双肩包逛荡逛荡地像小学生,后面插把宝剑就能成为忍者神龟。如今她也是这样走向月台,就好像五年里每一次平常地下了一节课,我们要去的不过是食堂、宿舍或是下一个教室。只是这次稍稍驼着背,背上背着沉重的行囊。记得来的时候,行囊没有这么重。
返津的列车承载的是大家的回忆。还记得当初拍毕业照的时候,我们是操场上最得瑟的一群,要照怎样一张穿学士袍、戴学士帽的照片?要拍哪几个景点?分辨是庄重多一些还是滑稽多一些?大家叽叽喳喳,“摄影师”无奈地笑着摇头,我们则互相使眼色,默契地立刻排好队,听他指挥。
毕业季的我们是最早光顾食堂的一群。学弟学妹们都还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听课,我们则踢踏着拖鞋走进食堂,一边皱眉头,一边挑选能够下咽的菜。从鱼香豆腐里吃出一只蟑螂来的惊喜(从没见过真实版的小强)、从白米饭中吃出一块玻璃的经历,以后将成为一个个流传不衰的典故。梅花餐厅的老板邀请我们在门前合张影,他想洗出来挂食堂里一年,待下一届毕业生拍照的时候再替换。他说以后我们再也吃不到他们家“酸酸辣辣”的饭菜了。我们开心的笑笑——大学食堂里,好吃的就只有典故了。
毕业生们都要到教学楼前拍照,虽然那只是昏暗的4层小楼,里面只有书和看书的桌椅。人是名,楼是影。人的名是虚幻的,花名册一年一换;楼的影是真实的,这是大学对知识的给予。什么叫做"成熟",到教学楼去找答案。看门的大爷笑的灿烂,尽管我们在多少次新学期开始第一天,为了抢个考研自习室的位子把他精心呵护的门挤坏;毕业生们还会灿烂下去,因为他们的心里装着这个校园。
而在熟悉的城市里,穿怎样的奇装异服都觉得自信了,霸气得有恃无恐。古文化街,一袭蓝衣飘过,招来的是众多路人围观并纷纷拍照。背着各种装备的“单反小王子”给我们拍照拍地很投入,引得路人上前打听,这是在拍电视剧吗?我们乱讲,说在拍电影——《致青春II》!他们说自己也想加入我们,哪怕只是当个群众演员。
回津的我们代表离校的姐妹参加毕业典礼。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里,我只记得有许多第一次。但是今天毕业典礼上,我踏上红毯,接过毕业证、学位证,和张伯礼院士合影留念时,我终于觉得这可能是这一生我和张校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同台了。拾级而下的时候我好后悔:怎么就那么乖呢?我应该任性地把塞在学士帽后面的马尾放下来、鞠躬鞠的再深一些,好让帽子掉下来,这样他就能给我戴正捡起的礼帽,整理流苏,好似慈父送别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
这个六月,我们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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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6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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