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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闲暇之时,看到一则信息:Position and Annual Salary:We offer a very competitive remuneration package: basic taxable salary, university-contributed provident fund, medical insurance and other benefits. Assistant Professor: MOP536,900 – MOP619,500(大概意思:我们将提供非常有竞争力的收入一揽子计划,基本的应纳税薪水、退休金基金[大学贡献远见基金——采纳博友的建议]、医疗保险和其他福利)。按照目前的汇率,(2008-08)
1MOP= 0.87034¥ Yuan (感谢两位朋友指出错误,更正,采纳博友数字)
1HKD=1.03MOP
1EUR=12.181MOP
1USD=8.0010MOP。
那么简单分析一下,也就是说,一美圆大约等于八澳门元(MOP),基于这个汇率,上述助理教授的收入水平就在:$67112.5-77437.5(大致相当于每月$5593—6453美圆之间),好家伙,太吸引人了。即便俺这里理解错了,不是助理教授而是副教授,这个薪水的水平绝对震撼。今年我们系里接收了几位博士,我侧面打听一下,他们全年薪水大约在30000元人民币左右(基本工资+岗位津贴),约合美圆4285美圆,每月357美圆,为了简单一些,全当360美圆/月,相当于每天12美圆。教授职称的每年大约55000元左右,相当于7857美圆(汇率粗略按1:7计算的)当然你要完成定额工分,否则是拿不到的,好家伙我们拼命工作一年收入也就相当于人家助教一个月多一点的工资,很有趣的现象。据说香港的教师工资也是很猛烈的,不过这些地方俺都没有去过,不好枉加评议。据说这些回归的地方都是要护照的,俺没有。
由此,俺想到这样的一个问题:人们对一个职位的尊重与崇拜是与其收入直接相关的,近年来中国科技事业从业人员的地位每况愈下,就与收入水平的下降有关。所谓的重视是相信不得的,据俺有限的人生经验来说,国家提倡什么,那么意味着这个行业的状况已经很危险了。回过头来看看国内教师的收入还是有些意思的:国内科研院所的从业人员的收入应该是院士最高,具体细节俺不是很清楚,听朋友们闲聊,只要院士多兼几个其他机构的职,加上本身每月的院士贴估计,每年下来30万应该有,接下来就是长江学者系列,每年加上特贴估计20多万不成问题。再下来就是什么XXX计划入选者,估计这些人15万应该有,再下来就是3、4级教授等相干人员10万以内,至于文史哲等学科没有课题的情况,也就5-7万元的样子。余下的教师也就是3-4万元的样子。把这些钱换成美圆又要缩小不少,呵呵。这就是当下中国科研人员的收入,坦率地说,太低了,即便院士的收入也赶不上人家澳门的一个助理教授的薪水啊,更何况其他人呢?即便人人都羡慕的长江学者职位也就是3-4万美圆/年的样子,拿这些钱让人家做出世界一流水平的科研成果实在是有些苛求了。即便如此,一个学校又有几个长江学者职位呢?据俺的了解,全国共有哲学类长江学者7人(数据可能不是很准确),而从事哲学的人员又有多少呢?俺这辈子是铁定没有指望的,也从来没有想过,目前的日子能够平稳过下来,已经啊弥托佛了,哈哈。
国家提倡建设一流大学的建议俺是坚决支持的,不过在通向一流大学的征途中,能否先把老师的工资先建设成二流、三流的,如果澳门的大学整体地位是二流或三流的话(绝对没有轻视的意思),但人家的工资是绝对地在二流、三流之上的,基本上与建设目标同步。我们国家一直提倡人力资源开发,其实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口号,对于资源,我们的习惯做法就是只管开发,从不想保护。坦率地说,我们的人力资源已经过度开发了。以2007年为例,我们用很少的投入(R&D3003亿人民币,仅比哈佛大学2007年的捐赠360亿美圆多一点)就让自己的论文产量达到世界第二。中国人还不勤奋吗?我不是很认同那些把中国论文大多当垃圾的说法,拜托,如果没有这么多科研人员的拼命工作,世界上会有几个国家真正重视我们、瞧得起我们,刚刚有点地位,我们就大谈CNS等等,其实,那是一个过程问题。我们有些人就喜欢过河就拆桥,不要忘记,正是这些所谓“垃圾”论文把中国的科技事业整体抬进世界科技大国行列的。可惜又有多少管理者真正关心那些把中国抬进世界科技大国的从业者。再这样无限低成本开发下去,早晚要精尽人亡。偶尔与朋友们聊天开玩笑,爱忽悠一句:呵呵,你这个家伙还活着呢?其实,我们别说死了,我们甚至都不敢生病,一旦倒下,这个家基本就毁了,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哪头都需要自己去打理,你能指望上谁呢?前些日子,与朋友们喝酒,聊到我们学校另一个学院的一位年轻老师才40多岁就去世了,大家感慨不已。资源过度开发会枯竭的,人也一样。
说实在的,俺自认为运气还不错,即便如此,也是每日如履薄冰,不怕人家笑话,俺这半辈子只坐过两次飞机,第一次是四十岁那年,实在有急事,另一次是对方友情赞助了,坐不坐飞机的,倒没有什么,也证明不了什么,只是这些钱都是需要自己上课挣回来的,按目前标准每节课30元算,一门课刚够买一张打折机票,俺可不喜欢这样奢侈浪费,省下一点资助弟弟妹妹或者给老娘一点零花钱也好啊,或者与朋友们喝酒也快乐啊,还好俺的身体以前一直很壮,如牛一般,所以坐火车还是很划算的。
昨天夜里一直在桌前坐着,傻傻地看烟圈在眼前慢慢展开然后渐次消散,窗外大酒店的霓虹灯仍在深夜里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偶有汽车象利剑般把黑夜划开一道缝隙,有光出现,然后又合上,在黑夜的更深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些年我总在怀疑自己是否生活在一种幻觉中,或者如普特南所说的早已成为“钵中之脑”,颇有些疑惑。前些日子,电话里告诉妹妹,一定督促孩子学习,转告小外甥考好了大舅有奖励,然后听妹妹唠叨找工作与试用的话题,有些无奈也有些感慨,近来感觉肩膀、脖子有些痛,想想,这就是生活或者命运吧。还是迅哥牛,他老哥石破天惊地说: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接着说: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是啊,我想我也没有见过。忽然记得二十年前看到三毛说的一句话:钱是性感的。我喜欢这句话,也许所有性感的东西都是吸引人的,不写了,还要接着看书,那篇写了一年多的文章还卡在那里,尽管没有用,但还是要在有生之年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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