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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背包客——回归远方的生灵
李侠
未来的最大秘密就是存在者是缺席的。因为你无法离开现在而穿越到那个不知有多远的远方,所以,那些寄希望于未来的想法总是有些没有根基与自我安慰的味道。海德格尔曾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是一个远方的生灵。他总是在别处。我们总是不满于当下,恰恰是存在者为超越提供的最好的理由。人到中年,对此约略有些感觉。其实这些年,在内心里我一直纠结于两个无法安放的想法:其一,用过去召唤空洞的未来,那些无差别的日子是否会无限重叠以至于无法辨认了呢?我无数次猜想十年前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与其他日子如何能被清晰地区分出来?这点很重要,如果所有的日子都重叠在一起而无法区分,那么所谓的人生意义之类的说法将变得毫无意义,超越也将沦落为一种虚妄的念想;其二,每日为生存的辛苦劳作是否是无限接近存在本身的唯一道路,那些庸常生活中的各种计划是否真的使超越和区分成为可能?如今我愿意相信,计划使存在显现,即便是卑微的计划。
对于真实的生活,我愿意接受法国女哲学家波伏娃(1908-1986)的观点:生命是充实的,在它之前没有任何痛苦缺席。这十年间,父母相继离世,亲人的困顿、以及自己生存的压力,一路走来真是如履薄冰。其实,我不喜欢这种存在的展开方式。别无选择,我从不认为是一种选择,它以选择的名义让选择缺席了。也许,生存本身就暗含一个悖论:让自己的存在以下落不明的方式自由地缺席。因而时常有一种感觉:这前半生总是在路上,我不知那条路是否是通向诗意栖居的旅途,好在羁旅天涯总是一种年轻时的情怀,如今也只好在内心飞翔了,也许内心是每个人的最后的自由荒野。这两年已经很少走动了,但对于行走的热爱从来没有改变过。曾戏言,从当下的我总要走向未来的那个我,那么我愿意用这一生的时间去做一个思想的背包客:边走边看,并随时记录之。背包客最令人神往之处在于,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但他给所到之处带来了远方存在的信息,并让自己摆脱熟悉成为想象中的远方。他自由地穿梭,然后又悄然离去。远方被自由地拉近,然后又回归远方。如同年轻时的眺望总会被一些意外阻拦或者转向,但是,不论怎样,我们早已在内心习惯眺望的姿态,并且喜欢上那种让遥远提前呈现的存在方式,而且从来不曾忘却过。
波伏娃曾说:我们为他人创造的永远只是一些起点,但是我们必须将这些起点作为我们的目标。我喜欢这种看问题的视角,也愿意践行之。这本文集里的文字,都是行走中的言说:凌乱、感性、甚至毫无章法,但它赋予了以行走的方式穿越失败的一种可能性,也希望以此为那些无标记的时间与空间留下一些记号,让那些远方的生灵有一个猜谜或者打发绝望的起点。我们也曾把别人的目标当做自己的起点,就这样我们和所有的人前后相继,共同构成了相互的远方的生灵。别处与此处都是存在显现的舞台。
谨以此文作为后记!
2014-5-26于南方临屏涂鸦
【博主跋】这是准备出的一本小书的后记,马上上课去,先留存!
说明:文中图片来自网络,没有任何商业目的,仅供欣赏,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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