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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1632-1677)是我比较喜欢的哲学家,夜里把他的一个小册子《知性改进论》看完,这本书比较枯燥,我也是断断续续看了好久,它应该属于哲学专业人士去看的东东。这部很薄的小册子,主要介绍了斯宾诺莎的方法论与认识论问题。斯宾诺莎的论述很简洁,有几何学的风范(可以看作为未来《伦理学》的写作做理论上的铺垫)。在这本书里,他对真观念的论述比较有趣,以此区别了虚构、错误与想象等造成的混淆,由此促成知性的反省与改进。用斯宾诺莎的话说就是:所要达到的目的即在于获得清楚明晰的概念,这就是说,在于寻求纯粹是出于心灵而不是由于身体的偶然的刺激而起的观念。(P59)其余的就不罗嗦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找来一看。
值得记录一笔的是,这本小册子是由哲学家贺麟教授(1902-1992)翻译的。贺麟教授是我国黑格尔哲学的主要翻译者与研究者。贺先生家学深厚,尤其对宋明理学有很深的造诣(被称作新儒家八大代表人物之一),并且年轻时留过洋,受过系统西方哲学训练,据说曾听过米德教授和怀特海教授的课、对于西方哲学有很精深的研究,学术功力深厚,可以算作20世纪的哲学大家。他在上个世纪30-40年代做出了很多漂亮的工作,按今天的话来说是当时耀眼的哲学新星,并于1940年受到蒋介石的邀请,并从蒋那里要来研究经费,这可是一个38岁年轻人的不俗业绩,呵呵,不知今天有谁有如此机遇。解放后,贺麟教授也写了很多东东(包括批判胡适的文字),限于时代的波诡云秘,其作品的意义大打折扣。我生也晚,无缘相识。贺教授去世那年,俺正在某处钢铁基地为祖国的四化建设拼命工作,并为生计发愁,在无数寂寥的夜晚,翻看着从地摊上买来的杂书,想象着不确定的未来。我们就这样在一个时代的末梢,隔着无限距离擦肩而过。作为一个被动的旁观者,我们总是无法介入,被隔绝在时代的门外,对此我曾耿耿于怀,多年后为某个作家朋友写的一则书评中我用了一行奇怪的文字:“在场的缺席者”作为篇名。人到中年,对此我已释然,贺先生以及很多人又何尝不是名义在场的缺席者呢?这两种模式背后其实是殊途同归的,喧哗与安宁的相互寻找。人生际遇大凡莫不如此?记不得哪一年和在哪里曾买过一本贺先生的传记,也来不及细看,匆匆翻过,然后在为生计奔波的途中,也不知此书在哪次辗转中流失,好在,现在手头上还有一套残缺的黑格尔的《哲学史演讲录》,记得也是贺先生翻译的。如果能穿越,我倒想请教贺先生一个问题:从唯心向唯物的转变中,哲学的意义对于个体而言是否丢失了,或者,反过来问也可以。
2013-7-25凌晨于南方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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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信息:
斯宾诺莎,《知性改进论》,贺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年11月第七次印刷
难度系数:3.5
适合人群:哲学专业人士
定价: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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