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谈论单位里教书、做科研的事，那么博文会有些单调。象牙塔里的知识分子，也要接触火热的生活，看到社会的发展。

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感觉怎么样呢？

我很难去形容这个暑假，只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各种事情也很琐碎，很难集中精力做一件事。

（一）招生宣传：象牙塔和社会的界面（interface）

我不知道暑假是从哪一天正式开始的，只是记得，6月22日，我匆忙且忐忑地拖着行李，走进开往南方的列车，去外省市做招生宣传。

在外省市的日子里，我去中学和展会摆摊，在宾馆接受咨询，还打电话和不同的人保持联系。每天晚上，参加线上的工作会议，工作非常忙，压力也非常大。晚上12点钟过后，从宾馆的后门出去，走在马路上感觉热热的，空气里有种油烟味。路边有吃夜宵的小店，还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匆匆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在这段日期，我见到“无数”的学生和家长，也很难把名字和脸对上。经常是前面一拨人离开后，过了两三天我就忘了他们长什么样。我也时不时地感到沮丧和遗憾——有些对我们学校有诚意的学生，最终投奔了别的高校。

我一直忙到7月10日。在此期间，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似的，时而有种无力感。我没有出去旅游，只是在一天的清晨打车去两三公里开外的小山走了一圈。

7月11日坐高铁返回上海，有疲惫的感觉。回到上海，看报纸，开车带着妻女去江苏启东我父母家住了两天半。

（二）暑假开始了：时间碎片化

这时候，暑假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然而，我感觉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去写书或者工作。我陷入了各种杂事，一会儿参加座谈会，一会儿接待来访的中学生研学团，一会儿修手表、带小孩看牙齿、处理税务事情，一会儿去招办处理后续的工作。一些学术刊物发过来的稿件，我开始拒绝评审。花了很多时间在读书、看报、听网课、看碟片。往往是，小孩下午去参加素描班、学浆板，我在附近的披萨店点一杯“雪糕黑天使”或者去旁边的茶室喝茶，同时看报纸杂志。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也飞了过来，比如：口腔诊所前台工作人员打电话让我去检查牙齿，家用净水器公司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我预约换滤芯。

面对人生，我采取了“收缩战术”，就是每天盘点自己的书橱、看书，把一些自己不要的书丢掉。当收到飞过来的各种任务时，我还会用手机把任务信息截个屏，这样不容易忘记。

在每天做点这个、做点那个的过程当中，我开始理解（understand）自己，也探索（explore）自己和外界。

原来，我这个人是个“细节控”，且很在乎“增进对上下文的理解”。

在参加招生宣传之前，我会“做功课”，不但把全校各个院系的宣传资料看仔细，还会去各个院系的网站看一下，并看看以前的宣传视频。我还会在脑中里像放电影一样，把前期的展会行程都过一遍，把每天的计划写在纸上。需要联系酒店订房经理，需要联系中学，需要准备易拉宝……这些事情我全写在纸上。出了火车站，我还会在工作微信群发一段语音，告诉后到的同事：高铁出站，到几号出口可以进地铁最方便。

听网课，我会反复听，还会买网课中提到的书，并且在网上找到网课中提到的文章。

看到报纸上有好书的连载，我会把这本书买回来。在微信推文或者杂志看到一本书的介绍，想到这本书是我前期购买的一系列书的最新一本，我也会把它买回来。还有的时候，觉得一本书没有可读性，就把它丢了。但过了几天，在办公室看到一套书的其他几本，就把已经丢掉的那本书重新买回来。

看杂志也是这样。有些文章看不大懂，我真想把这本杂志丢了。但听了网课（比如关于传播学的网课），再去看杂志的文章，感觉能够看懂一点了。反过来，看了杂志的文章，我后来也更能够理解网课，或者更能够理解招生宣传的业务了（比如增进了对半导体产业现状的了解）。

（三）暑假并不只是读书看报

妻子出国做实验了，我陪着小孩去上画画课、学习浆板。之后，带小孩又去我的父母家住几天。还是比较难以集中精力做工作上的事，于是我除了听网课，还去看看周围的世界。

父母目前住在江苏启东的海边。有一天，我开车从父母住处到启东市中心，再去吕四港。我有一种感觉：往市中心开的时候，经过一片农村的公路和田地；进了市中心，感觉还是有市中心的感觉，整洁且不失繁华；出了市中心，往吕四港开，只见路边有很多卖五金、建材、汽车的店，说明这里还是有商业的。

在接下去的几天，我开车在周围逛。我看到的是“旧与新”——见到了几十年前的海防设施（掩体），见到了海边快坍塌的老屋和废弃的灯塔，也看到了风力发电机、太阳能储能板。我看到更多的，是“发展”两个字——在高新技术开发区，有很多新建的厂房，由浦东和当地合建企业；在海边，有很多已经建好的海堤，上面可以开车，但也有一些地方在施工，土方车和挖掘机一刻不停地运作着；在码头，我看到很多工人或者渔民在辛勤地劳动。

开车看多了，就知道：启东这块地方并非没有工业、企业。在企业门口看着里面的厂房、车间，我不禁感到自己和企业的脱节，也感到大学教育和企业工作的脱节。

厂房，整整齐齐；学校房子，整整齐齐。启东给我留下了好的印象。

（四）整装待发，重新出发

在启东玩的时候，我拍了这张照片。眼前的白色的房子，是一个方舱医院，目前已经不使用了。远处，则是一些新的房子。这张照片的隐喻是：我们已经摆脱了三年疫情的影响，蓄势待发。

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多。我没有刻意地旅游，也没有刻意地工作，而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做一些琐碎的事情。生活就像是某种文艺电影或者小说：有时候，东一个碎片、西一个碎片，最后也能编织成一块锦。

暑假很快就会结束。希望利用剩余的时间，再好好梳理和努力一下，为下个学期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