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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亲密接触
2001 年 7月 30 日,星期一
今天上班时,罗德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原来是住在他楼上的“沙博士”下个月不会再住在那儿了。因为上次的事故,公寓管理人把他赶走了。看来,罗德对萨沙挺“感冒”的。
“是吗?”我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在替萨沙担忧。笑对罗德说:“好呀,这样一来你不必担心房里再闹水灾了。”
晚上,我正在想萨沙要重新找房子的问题,门铃响了。
“妮妮,我是否可以放些东西在你这儿。”萨沙上气不接下气地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自从公司创建以来,萨沙瘦了好些。我望着他因睡眠不足,而显得发青的眼帘,和苍白、疲惫不堪的脸色,不由得心里一酸。赶紧和他一起,把两个大箱子拖进房里。
“我暂时放些东西在你这儿,还要赶紧找房子。”萨沙说着,抱着我亲热了一阵子。然后转身往楼下跑去,说车上还有不少东西要搬上来。
其实,萨沙的东西还不算太多。据他说,一些家俱都丢掉了,剩下的不过是几个箱子和一些纸盒子而已。还好,我的房间比较大,放好后并不显拥挤和杂乱。
“被子已放到我斯坦福的办公室去了,八月份我就在那儿睡觉。因为大多数公寓都是九月份才能搬进去啊!”萨沙一边说一边喘气,他楼上楼下、一趟一趟地,累得够呛,我又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帮他拿些小东西。
2001 年 8月X 日,星期六
不过,萨沙搬到他的斯坦福办公室里后,没睡几天,就又到中国去忙他的中国公司去了。昨天上飞机之前,到我这里来拿东西。向我打听上次在我的生日宴会上被他招聘的几个人的情况。
奇怪,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了吗?还打听什么?这是前两天彼得在电话里告诉我的,电话中的彼得很兴奋,表示要回国大干一场。因此,我对萨沙说:“你现在才来了解他们的情况,太晚了吧!”
萨沙总是有理:“那三个人不都是你的朋友吗?这可是我雇佣他们的主要原因哦。”
唉,上次爸爸还夸奖他用人有眼光,看起来只是歪打正着。于是,我便把爸爸妈妈对肖阿姨的说法告诉了他。他说这就对了,和马片之在北京得来的消息一致。并且,马片之已经去肖阿姨家里拜访过蔡部长(肖阿姨的丈夫)。彼此谈得相当投机,蔡部长和电子部掌握实权的某某某正好是老同学,公司可能能因此而得到政府的一大笔无偿投资。
“不说肖阿姨了,另外两个人你了解吗?”萨沙又问。
伊娃我不熟,彼得算是从小认识的,我便给萨沙讲彼得过去的趣事。彼得比我晚两年到美国,那年我8岁,他13岁了,因为父母的关系,两家人的关系特别好,加上王阿姨是我和姐姐的钢琴老师,所以,我们两个家庭七口人经常一块儿结伴开车去外边旅行。
萨沙还来不及听完我讲的彼得的故事,他预订的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来电话了,说是到了他公寓楼下。他便急急忙忙地赶快离开。
我还在想彼得的故事。彼得来美国时已经读初中了,中文比我和姐姐的好得多。王阿姨要彼得向我们姐妹俩学英语,妈妈则要我们向他学中文。对,我突然想起了,彼得刚来美国时,对在美国的生活和学校颇感兴趣,写过好些挺有意思的作文,妈妈看后笑得肚子痛,还特意复印了两份,给我和姐姐学中文作参考。我赶快到我的旧东西中找出了这篇叫做“彼得留美记”的文章,将它Email给萨沙作参考。
2001 年 8月 X 日,星期六
萨沙去北京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其实就是去开了一个几个股东的会,或是叫‘董事会’吧。去的时间虽短,却仍然有时差。总说时差倒不过来,大白天在办公室呼呼大睡不太好看,这两天便以此为借口溜到我的公寓来赖着不走。不过今天晚上,我把他赶回办公室去了,因为我在MIT的好朋友明娜来电话,说是将搭乘delta航空公司的飞机,明天一大早就会到圣荷西机场,要我8点半左右去机场接她。哈哈,我可不想让明娜来到我的公寓时,看见萨沙还在床上睡大觉,所以,趁早将他赶走为妙。
其实我心里也愿意萨沙住在这儿,他没有必要再租房子了。在那次 “太浩湖之旅” 住的旅馆里,我和萨沙,有了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的那种亲密接触。照明娜所说的话,叫做互相完成了成为真正“男人”和真正“女人”的转化。这也是明娜经常在电话中问到萨沙和我的关系时极力想要打探的最精彩内容。对此我一直隐讳不言,我虽然自认为不是一个中国式思维的老古董,但是比起明娜在性事上的大胆开放肯定差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我想这种差别是根深蒂固,血液里带来的。明娜是印度裔在美国出生的第二代,她最喜欢找的男朋友是又高又大的非裔黑人或印度裔人,据说那样的男人干起话来才有力度。
再回到我和萨沙在太浩湖旅馆的故事。那“第一次”虽然令人好奇、期待、憧憬和遐想联翩,但真正行动起来却似乎远不是那么诗情画意的,还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担忧、糊涂、困惑和痛楚。自那“第一次”之后,爸妈来硅谷给我过生日,萨沙又一直忙于工作,还经常往中国跑,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对我来说,我想对萨沙也一样,“亲密接触”仍然是一件带着诸多神秘色彩的事情。
我感觉这次萨沙从北京回来后,这方面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好像更热衷于“亲密接触”了?难道更喜欢我了?每天晚上,他对我的身体研究来研究去,弄得我反觉不好意思,十分的不自在,用被子捂住不给他看。我也搞不清楚这次他回国经历了什么,改变了什么,脑瓜子里多了些什么古怪想法,不就在北京呆了短短的3天吗?
萨沙还告诉我一个有关他的北京公司的合作伙伴马片之的消息,马这次也一块儿回来了,住在伯克利他刚买的豪宅里。
据说马片之是为了和老婆离婚的事而回来的。马片之3年前在伯克利大学博士毕业后,到惠普公司工作了一年,在那儿邂逅了他这次要离异的妻子庆芳,庆芳也在惠普工作,是搞芯片设计的,很快两人就闪电似的结了婚并生了一个儿子。一年半之前,马片之和萨沙合作,开始创建他们的公司后,马片之就回北京去了,凭着他的能干精明和灵活善变,把公司搞得有声有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夫妻关系却没有处理好,据说马片之每次回美国,老婆庆芳都要大吵大闹一顿,最后终于到了离婚的地步。
在这一点上,萨沙当然是站在他的朋友一边,大为马片之而愤愤不平,说庆芳一点都不能理解马片之在中国办公司的苦衷,不仅不支持,还经常大泼冷水,无缘无故地怀疑不止,醋意大发。这几天晚上,萨沙总发表一大堆我不是很明白的奇怪议论,说是马片之有什么办法呢?俗话说,人掉进了狼窝里,不能不学狼嚎啊!又说在中国社会里办事,借花献佛、逢场作戏、交友应酬,都是非常必要的。为了公司的利益嘛,牺牲婚姻和家庭都是值得的。听得我糊里糊涂地想不清楚:为什么要“学狼嚎”?为什么办公司就需要“牺牲婚姻和家庭”?今天,把萨沙赶回办公室之后,我一人躺在床上,又对这几句话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画谜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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