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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5号,我又一次在寒冷的冬季里来到北京,在印象中,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三次。
请允许我将这三次北上的故事慢慢道来。
第一次冬季里来北京,那是在1997年左右。因为需要查阅碳材料在生物医疗方面的应用而去了中科院化学所的图书馆。当时它所在的具体位置我已不甚清晰,只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省,也使我第一次领教了北京的冬季。北京的冬天冷得很彻底,尤其是冬天的夜晚,常常是冷得决不拖泥带水,冷得不给人一丝丝回旋的余地。虽然被天寒地冻包围于左右,使人缩手缩脚,然而心里却很喜欢这冰冻里饱含的那份澄彻之境:空气清新凌冽,北风呼啸着刮过校园里大树的枝干,透过树枝,只见得满天的星斗,显得分外明亮,如颗颗珍珠散落在硕大的碧盘中,夜空也因了这份澄彻而更显静谧。毕竟是北方的女人,虽然济南的冬天常透着暖意,却可以无需任何过程之缓冲而做得到欣然接受大北方这更纯粹的冬意。
其实那次全是因为有友人Lee在北航工作我才有这样的天胆独自一人于寒冬去北京的。伊是南方人,因了自己因年轻而并不甚懂的爱情而来到济南。幸福如闪电迅速划过,爱情美丽的光环迅即破灭。她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感受,长时间思考、抉择后,伊去了美国再度求学,攻读博士,并在那里找到自己的爱人,并寄回来新婚照片。那是90年代末的事情,那时国内还没有启用email, 来往信件皆是纸质。故而相片也是实物,被我喜气洋洋地贴于家中的写字台前,供家人及来访的友人观看。后来各自忙于各自的事情,小家、工作与生活占满了我们有限的时间与精力,联系渐少。所幸今夏Lee由美利坚寄来她可爱的宝宝相片一张。虽少有联系,那份温暖的友情却一直萦绕于心中,每次于冬季来北京,总会于偶然中回忆起第一次冬季来京的情景。其人,其景,皆已荡然无存于当下,然而它们却会与北京的冬季、冬季里来到北京的我又相遇在一起,似一永不消失的时空,总存在于那里。不经意中,它就跨过过往,以光速飞奔到当下,到眼前。我一直钦佩于她可以于当年的年轻阅历去理性思考而待自己的情感世界,自叹弗如。人与人是有差距的,有些差距是不可能弥补得上的。
当年所查的资料与当时研发的意图,在更为执着的学者的坚持下逐渐成为学院的一个研究方向,只是我没有在这个方向上挖掘下去,而是着力转向高分子领域。过程很周折,好在从未放弃过,无论进展是快还是慢,路子是直还是弯。完成一件难事概需要一个人有足够的韧性,坚持、不言放弃,哪怕看起来似沓沓无期。这个学期给研究生开设了全英文高分子物理课程,备课、授课不可谓不尽全力,过程辛苦,常需要滴眼药水的眼睛知道。想起经年的执着终于越过了积年的坎坷与苍桑,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间并籍着一个不经意的机缘,花开花落后竟也有了小小的果子结在枝头,欣慰之感油然而生。这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多么不起眼的果子,又青又涩,而当事者却因为经历了一个完整而艰难的忍受过程,有足够的理由蔽帚自珍一番。这种情景也有助于对幸福的解读。
第二次冬季来北京,有印迹在科学网上存留。当然这首先要感谢科学网,它开辟了一个相对自由自在的天空供人于此地抒怀。那是一次难忘的相聚。虽然众人后来因观点不同而在一些场合下纷走异径,想来这也是人生的必然与自然。多年以后当你我须发花白时,再回首,原来自己曾是那样纯粹地执着过,可能也是一种值得回味的人生。
彻头彻尾的中庸,就象大海没有浪花彼此的碰撞,虽然不失风平浪静,四平八稳,却也往往因此而使人生显得单调,如生意尚未萌动之春,似百花纷纷凋落之秋。小孩子就应当天真烂漫,青年人就应当指点江山,中年人就应当稳健持重,老年人就应当舒缓温暖。人生不同阶段,当有不同阶段的色彩。当然,在我们每一个阶段的人生中,也可以纳全这人生的春夏秋冬,于不同的境况中体现出不同的色彩,只不过多是以某一种色彩为主调罢了。于中庸的宽绰基调里夹一笔小小的调皮,是我更喜欢的人生色彩。
第三次冬季来北京,将有详细的叙述于后一篇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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