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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记忆
去年11月18日,哈尔滨下了第一场雪,下的沟满壕平,就是这场雪把我送上了飞机,飞到海南。曾发过一首歪诗,记其事:昨夜大雪昨夜风/道路掩埋一重重/赶赴机场人心急/大车小车常打横/一道雪岭一重山/车轮空转哼、哼、哼……/司机乘客下车推/车车互推共前行。这是我对雪的最新记忆。
回朔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天气比现在冷的多,每年雪也特别大,夜里下雪,早晨推不开房门是经常的事。但是小孩子仍喜欢下雪。
一是可以玩雪,如跟着大人一起扫雪、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大一点儿的孩子还可以滑雪。
二是下雪天可以捉雀儿,村里村外遍地都是雪,雀儿找不到食吃,只要在园子里扫出一片空场,雀就可以落下来找吃的。在这没有雪的小场子上或下捕拉杆、或支筛子、或下套、或下夾子,都可以把雀捉住,捉住的都是麻雀(俗称为家雀)。稍大一点儿,就不满足于此了,而是拿着许多夾子几个人一起到野外去,找一大片好的地方,一小块一小块地扫出来,但不让连在一起,分别下夾子,然后几个人散开分头去赶雀,主要是铁雀、雪雀等,都是成群的,由于夾子距离较远,打住一个其它的不飞,所以一次就可以打住不少。
打仗的那几年,捉雀的活动都停止了,家家户户大人把孩子都看得很紧,不让离家走出太远。但玩雪却有了新花样。
雪大雪多,特别是1946、47两年,无论是八路军还是中央军,都用雪做战壕,用雪砌碉堡。这个来了这个砌,那个来了那个砌,特别是中央军,把老百姓的箱箱柜柜、麻袋、口袋都强抢出去装雪砌战壕和碉堡,但他们也只是用来演演习,都不常呆,这战壕、碉堡就正好留给了我们小孩子玩儿。直到春天开化,各家找各家自己的箱柜和袋子,这一年的玩雪也就随之结束了。
在大兴安岭找矿的那些年,对雪有了新的感受。每年在野外,一到飘雪的时候,就是给了快快收队的信号。稍晚,一旦大雪封山,就无法下山了。每年出队,虽然也都满山是雪,但这雪都是经过一冬坚实的雪,公路可以通行,进山后关键部位用拖拉机开道总可以到达目的地。
到目的地后,每年都是一场与雪汗流夾背的搏斗,不仅帐篷周围的雪要清,更主要的是帐篷顶,一个冬天,帐篷顶上的雪大都把帐篷的大梁压断,帐篷顶垮落。因此一要清帐篷顶上的雪,二要去锯帐篷的大梁和小杆,重新支起帐篷顶。
接着就是到有没膝深雪的森林里去锯烧柴,穿上大号水靴,里边套上毡袜,棉裤要套在水靴里,单工作服裤子套在水靴外面,这样才不会被雪灌包。就这样在每年的三、四、五月三个月,天天与雪打交道,习以为常。
什么雪花飞舞呀,什么飘飘洒洒呀,什么悠悠然然呀,什么柳絮杨花呀……那是梦中的景象,真正下起来躲还躲不及。况且高寒地区的雪,大多时候雪花并不那么美,常呈粒状,被称做“米申子”雪。甚至打到脸上都有些疼。但是既已成为过去,回忆起来也同样是十分可爱的。
现在每年到海南来,看不到雪了,人就是怪,越看不到雪,越是思念雪,对雪反到十分怀念。所以才写了这段“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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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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