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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前忆老爸
这是我第一次写父亲的文章,感觉很难。父亲很平凡,1922年他生长在粤东一个小城的旧社会家庭里,现在猜想他当时出生的家境算是相对殷实且有较好教养的,关于父亲的故事我真的知之甚少。
父亲两字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知道如何描述和形容,不过小时候我觉得父亲是很和蔼但可也谈不上很可亲,因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父亲与我的交流很少;到了我20岁上大学离家之后,由于回家的时间毕竟有限,自己也不大会主动与大人谈心,与父亲的交流同样也很少。一个总的印象是:父亲为当地知名的诚实人,一辈子认真做事和虔诚待人,当然也没有多少影响力。
小时候记得父亲的主要事情是每天上班工作,家里主要是母亲在操劳,做工、做家务、带我们等。这也让我觉得父亲这个家长在家里的角色并不上十分的重要似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母亲些。
小时候父亲让我有深刻记忆的一件事是:父亲在一个小书店里工作,“文革”年代的书店没有什么书籍,主要是些红色书籍(如毛著等)、宣传画和挂历、连环画等,有些书和连环画是供读者在书店里租阅的。由于晚上是没有开业的,供读者租阅的书在晚间自然是闲着,因此他下班时经常利用这一便利带上一二十本连环画和图书回家让哥哥姐姐和我看,然后早晨上班时又带回书店供租阅。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家庭是没有什么书的,我们一家子晚上借助煤油灯也能有幸看了不少这类书籍,也算是当年很另类和有味的事。
小时候我自己也没有为父亲做过多少事,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件是:一当遇到什么“学习活动”、“批判活动”时,父亲就被书店的领导“推荐”去参加“学习”,在这时间段里往往中午甚至晚上都不能回家吃饭,这时候我就有时充当送饭的角色为父亲送饭。当父亲被召去学习时,自然不能在下班时为我们带回连环画看,也许父亲把这个理由与我们说了,在我幼小的心里对父亲书店里的那个领导萌生了“恶意”,只想出口气就好,有一次我把做玩具的旧针筒吸满了水后,在那位领导上班时,当着他的面叫了他一声叔叔后,接着就用针管对着他的脸射出了“愤怒”的水,然后掉头就跑。那时我估计不到十岁吧,这下子可闯祸了,一是让我父亲与他的领导关系更加难看,二是让他的领导觉得我父亲没有对儿女做好教育。因此,父亲回家后从来没有过如此大怒,第一次举起扁担要打我,幸好母亲从来就是依顺我保护我的,才免得吃一顿烂揍。哈哈,这是我第一次为老爸“出手”和让老爸对我“出手”的深刻记忆,想起来至今都觉得好笑。我的这个“调皮”原因估计在世时父亲也不知道,而我也是第一次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的。
父亲1978年不工作了,之后一直呆在家里过日子和辅助带带孙子什么的。至于他退休以后做的很多具体事,我几乎没有什么了解。现在想起我这做儿子的尽管在外地工作,但也太不主动与父亲交流了,也由于体会到这一点,我现在尽量与我的儿子能多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交流。
晚年的时候幸好姐姐们等对父亲的细心关照,使得他老人家能够安度晚年。父亲2009年过世,由于我不在老家工作,我也很少有机会去给他老人家扫墓,总感觉有些遗憾。
前些日子清理一下我的书籍杂物,很幸运的找到了我保留多年的父亲给我留下了4封家书,一封是告诉我他个人成份得到政府纠正,从“富裕阶级”出生成分改为“小商”成分,是为了让我高兴和放松包袱于1978年写给我的;一封是介绍他自己和我爷爷的简历,那是在1985年由于我的工作需要了解这些事时父亲给我写的;一封是1993年写的,信中专门介绍一位我小时候的朋友在改革开放后调动工作寻求新发展的情况,希望给我一些启示;还有一封是1994年由于奶奶过世后与我讲了些情况。家书值万金啊!
今天是周末,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故想起写这篇博文以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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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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