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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仍然看不到尽头的世界金融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破灭和即将破灭的房地产泡沫、持续存在的资源危机和环境气候危机、日益加重的贫富分化及地区分化、逐渐严重的老龄化危机和年轻人高失业率、纷至而来的主权争端和动荡的地区局势……,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除了承认“变化”和呼唤“改变”之外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把握和对现状的共识。各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只能基于短期或局部利益针对特定的问题发出一些经不起认真推敲的、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无力的声音。
在各种学说和主张中,唯有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有可能从理论上真正地解释并在实践中真正地化解人类所面临的这一系列危机。这不仅因为整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唯物的历史的整体,而且因为随着科技的进步,整个人类社会日益表现为一个通过每个人的活动普遍联系起来的唯物的历史的整体。马克思全部逻辑的出发点是人,不是想象中的人,而是现实中的、活生生的、真正的、有着不同生存背景和利益诉求的每一个人。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思想是,世界是人类共同活动的结果,财富是联合起来的人的劳动。既然这个世界是能动的人组成的世界,那么所谓的危机也不过是人造成的危机,也必然能够通过人的活动得到解决。
从纯粹唯物的、不预设任何前提或主观道德判断的角度看待中国的改革开放,中国过去三十多年所走的路就是在保持政治和经济独立性的同时参与经济和社会的全球化进程。在付出相当代价之后,当今中国已经成功融入了以美国为首的国际经济大循环,并凭借巨额资本的积累取得了一个相对主动和有利的位置。中国目前所面临的全部问题,归根结底是庞大的人口和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与相对贫瘠的资源和相对狭小的市场之间的矛盾。在寻求扩大内需的同时,中国的资本和劳动者只有走出国门才能真正使中国突破发展的瓶颈。这就要求中国必须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大胆地突破现有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制定的游戏规则,消除发达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对中国现在和将来的疑虑以及针对中国设置的种种障碍。
目前,学术界关于顶层设计的争论在相当程度上是围绕着如何进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展开的。在这里,笔者将试图证明,在传统的公有制/国企垄断与私有制/自由市场二元选择之外,拥有强大的社会生产能力和发达的社会交往手段的二十一世纪人类社会已经使得在中国实现马克思所设想的“联合起来的个人所有制”成为可能:以改革广为诟病的中国楼市和土地财政为突破口,以推动人的自由流动和联合即中国特色的城镇化为目标,发展政府主导的“分时分段共有房地产权交易”平台以及在此基础上的符合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金融衍生品交易市场。
分时分段共有产权交易的总体思路是:解除当前商品房交易只能一次性买卖70年住房使用权的限制;允许人们购买和销售一处商品房若干年(如7年或10年)的分段使用权或每年若干个月(如每年的1—3月或7—8月)的分时使用权;允许一处房产的使用权被分为几个不同的时段,卖给不同的购房者;允许一个购房者同时购买不同房产不同时段的使用权;最重要的是,要允许这些分时分段住房使用权被转让、出租、抵押、按揭,进而被拿到资本市场上证券化并进行金融衍生品交易。
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当代中国,住房都是绝大部分家庭私有财产中最重要的组分。分时分段共有产权在本质上就是通过巧妙地利用市场力量,使这一最重要的私有产权共有共享,解除住房对劳动者自由的束缚,推动人们跨地域地流动、交往和联合,在实现财富再创造和再分配的同时逐步解决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分时分段共有产权交易不会导致名义房价和社会财富总量的迅速下降,但却能降低商品房的实际交易价格,为购买者增加选择空间,降低住房保有和交易风险,从而在不危及土地财政和地方政府信用以及不增加中央和地方财政负担的情况下,重新激活房地产市场并使之走上长期健康发展的轨道。分时分段共有产权衍生品实际上相当于中长期房租的证券化,“一房多价”及相关金融创新将为资本市场提供种类丰富的可投资产品,同时最大程度地降低房地产投机行为,政府的参与、监管和信用担保将保证类似次贷危机的灾难不会出现。由此可见,分时分段共有产权及其衍生品交易市场将能够有机地结合当下公有制中政府的主导能力和理想私有制中个体的自由创造力,以很小的政治经济社会代价,打通商品房、保障房、小产权房、农村宅基地等不同类型房地产所有权间的界限,建立城乡统一的房地产市场,增加广大居民的财产性收入,推动以金融和住房服务业为龙头的第三产业的发展,从而实现扩大内需,转变生产发展方式,缩小贫富差距、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化解老龄化危机等一系列重大国家和社会发展战略目标,最终彻底改变那些束缚中国发展的游戏规则以及中国与世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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