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整天的会议,安排得比较满。
其实这两日过得并不快乐:主要是讨论的主题,关于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让人很窝火。
按照上级领导的意思,既然学术型的研究生压缩得厉害,每个导师以后每年也带不了几个了,那么,各个都需是精品,都必须培养成高级专门人才。于是乎,在培养的课程和培养环节的要求上,要加大力度和难度。比如,硕士生毕业,必须以公开发表一篇C刊为条件,否则的话,哼哼,分流吧:一条路指向你自动退学,一条路指向延期毕业。但延期期间的费用自理。
怎么都跟研究生干上了?学生发不了C刊毕不了业,导师的心里会好受?万一那个啥,成了三难学生,那个该么样办哦。
可这个是权大于学术的社会里,你说的话再有道理,不如领导的指示有道理。上级怎么指示,下级就么样办。指标怎么考核,培养方案就么样改。既然公开发表的期刊非C刊,非SCI,SSCI写不进相关的申报、考核、报奖、评审、验收的表格里,哪些个一般的期刊还有什么理由活着呢?
“除非你决定甩膀子回家不干,你就得按规矩活着。”
整个讨论过程中,我还敢说几句真话,发几通火。那些小年轻们,哪个还说真话哦。心里怎么想的,就是不当面说出来。你说咋地就咋地,反正现在的天还没有塌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被规矩整的规规矩矩的。很乖。
开会的地方是嘉鱼,酒店里卖一种地方特产,叫“簰洲湾”螃蟹。簰洲湾在98年湖北发洪水的时候非常出名,当时的出名程度不亚于现在提到“汶川”。不过时间真的能让人淡忘一切。但我经历过那个季节,也曾为抗洪一线的人担心过牵挂过。所以当看见“簰洲湾”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因为是在酒店里的商店里卖,又有“簰洲湾”这么大的名头,比起我十一前去的“梁子湖”出名多了。八月十五那天我在梁子湖边问卖螃蟹的人,他们指着水箱里的螃蟹说:这是20块一只的,这是30块1只的,这是35块一只的。个头明显小许多。可我中午即将离开嘉鱼时,又看了一眼簰洲湾那三个字,想买点什么带走。嘉鱼麻糖虽然也有名,但甜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导购小姐推荐我带螃蟹,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价钱,她告诉我,是20元一只。我心动了。
以前每年都会吃不少螃蟹,但从来没有吃过自己买的。这次我近距离靠近“簰洲湾螃蟹”,也许冥冥之中是一种缘分。我突然有一种想把它们带走的愿望。无论我吃或者不吃,我总想带点什么才能安心离开。
我买了5只螃蟹。它们被线捆住,动弹不得。如果我不带它们走,它们不不知道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几天。
我虽然不至于崇高伟大到把它们放生(吃素的蒋先生看到的话可能会鄙视我),我之前几年做螃蟹都是自由自在的螃蟹被蒸熟了吃,确实太残忍。每念及它们是挣扎住受了蒸刑被人类食用的恶,我都不愿意去吃螃蟹了。但作为离开家人几天的礼物,这5只螃蟹,作为对家人的情感补偿的物质贿赂,也不错。
我在下车的时候把5只螃蟹忘在车上了,旅行社的车已经开走。给单位的同事打电话,问他能否联系上司机,如果不能送回5只螃蟹,告知它拿回家自己吃掉也行,免得他也马虎不检查行李架,让螃蟹死了臭了,那就更是大大的罪过了。
幸运的是,同事刚好接到另外一位同事的电话,那位也马虎,把外套忘在座位上了。他正准备开车去追,把忘记的东西拿回来。
其实,整个行程按说是很完满的,只是负责组织的老师忘记提醒一句:下车的时候别忘记拿走自己的东西。很多人还沉浸在培养方案标准提高的激动中,加之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见到家人。忘记东西也是很正常的事。
还好,一个同事也开了车,并沿着旅游车的路线去追,在三环线上,追赶上了那辆只剩下乘客为5只螃蟹的汽车。
好心的同事专门又开车将5只螃蟹送到我家,我再次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依然被捆绑着,没有挣扎。
死了,还是活着?它们有没有因为我对它们的遗失生气或者开心?
那个方案,就是绳子一般,将学生和导师紧紧捆绑在一起。究竟能活多久,由不得谁说了算。
研究生招生与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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