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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结果的不确定性一般是与原理或深层次理论机制有关的、带有显著基础性(应用理论基础,或基础性科学论题)特征的那类研究。换句话说,原始创新性研究的基本特征就是研究结果的不确定性。
然而,与此相反,工程需求却具有非常明确的界定,要么是确定的某类技术指标,要么是某类确定的功能(或性能)。从工程需求方向看,只有看来与达成工程需求仅一步之遥的研究是值得下本钱的。
但是,表面看来只有一步之遥的科研,一旦投入实施,则往往是遥不可及。因为,这一步之遥的解决依赖于更深层次原理或机制的解决。如果一直追踪下去,往往就归结为基础科学理论问题。要么是研究者本身的基础科学素养问题(变通能力),要么是学科本身的现状不足于解决问题。
从工程界看,如果是前者,科研结果的不确定归结为用人不当;而对后者,则认为是当前解决不了。此后,一种办法是等待能人,一种办法就是放弃。
很多科研人员认为仿造很容易,但是,对工程界而言,关键技术问题上的仿造难度也是很大的。一般的,此类仿造是作为企业的科研项目来处理的。如果企业自身人才储备不足,也就把此类仿造作为科研项目委托给有关科研单位。事实上,我国大多数的科研项目属于此类。这是后发工业国家的普遍现象,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类科研,无论是科学界还是工程界都一般的认为是一步之遥的问题而已。说来容易做来难。这类一步之遥的科研论题多如牛毛,然而一旦上手,往往结果是不确定的。工程界认为是科研界无能,而科研界认为是工程界把问题看得过于简单。两边是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作为两者间唯一桥梁的就是:钱上来摆平。
既然是钱上来摆平,那么工程界对于投给外部的钱就非常的计较,或者说是苛刻。而科研界对工程上的看来一步之遥的论题往往是信心十足,也就轻率的投入进去。一般的说,双方只能以谅解的方式(使用潜规则)最后宣布科研取得了圆满的预期成果。至于是否真正解决问题那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出于以上的社会性共识,无论是科学界还是工程界,基本上默认的一个潜规则是:回避基础性、科学性、原理性、机理性等科研上的真正难题。事实上,早在1990S年代,科学界的流行名言就是:先会做人,再会做事。以此为始,玩科研就是玩潜规则之风日盛。先是以个人为单位玩,其后很快的发展到以单位为个体来玩。不会玩科研的也就日益边沿化。至此,面向工程需求的基础类科研基本退出实际的科研活动。
原因很简单,科学界面对不确定性的胆量不足,工程界则强化了对确定性的追求。这是双方跤力20多年所达成的“共识”。
在这种背景下,最难受的事科研管理部门。面向工程需求?多大难度天知道!所以,科技界与科研管理部门很容易的达成共识,以论文发表为准!
然而,好景不长。国家工业面临各类技术性压力越来越大,以管理和低劳力成本为特色的下游产业(被动的)被挤压向以高技术和高成本为特色的中上游工业。
在此背景下,对科研结果的不确定性人们有了明确的认识,一个新的口号又提出来了:板凳要坐十年冷。然而,社会惯性是巨大的,基础性研究总体上还是处于被碾压的地位。
过去的20多年里的教训是:直接的追求确定性科研目标的结果是不确定性的。而如何面对科研的不确定性?还没有社会性的答案(当然,个体性的是有的)。
事实上,深层次的问题是:基础科学的地位问题;及基础性、科学性、原理性、机理性等科研的投入(选才,经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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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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