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不端

2023年12月29日 星期五

       2023年12月21日，科技部发布《负责任研究行为规范指引（2023）》。同一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也发布《科研诚信规范手册》。文件把科研诚信的方方面面都讲得非常彻底了。

       按照阅读理解文件的通常套路，把文件的内容反过来理解现实中的问题。在惜字如金的文件中，越是强调的条款和内容，现实中往往是出问题较多的地方。

       不讲大道理和旧事例，说些小事情。       

       1 ChatGPT：在科研人员在填写申请书时应当杜绝的行为部分，明确列出了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直接生成申报材料。ChatGPT自问世以来，就成为了各行各业花式秀功夫的宠儿，不但上位成为新的搜索工具，而且成为了众多文字创作者的代写工具，尤其是在科研工作中，ChatGPT在研究选题、项目申报、研究实施、数据管理等环节都发挥了作用。但往往越美好的东西越危险，ChatGPT的存在也无外乎是科研中危险的衍生体。当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依托ChatGPT来完成，研究内容即生成型内容、研究方向即生成型方向、研究数据即生成型数据……科研界势必会遭遇一场研究伦理及安全问题的风暴。       

       2 翻译软件：这不属于学术不端，属于学习方法问题。现在人工智能的语言翻译软件给阅读文献和文稿撰写带来了很大便捷，常看到研究生在阅读文献时开个双屏幕，一半是英文文献，一半是中文翻译；还有先写好中文文稿，再用软件润色和翻译。固然带来了便捷，但是于英文长进实在无半点益处。最近一篇博文里面讲的英文学习方法，不知道是否能被现在研究生接受？现在纯粹的学者和学生都太缺了。国家层面也确实需要文件的约束和文化的营造。      

       3 学术外包：在实验室条件不具备时把样本外送测试、出钱请第三方作艺术美化的封面图等是常用的做法，可现在延伸到了理论计算、分析建模、甚至常见到的小广告“论文代写”等等，人工智能又为论文代写带来了极大的快捷。俨然成了一个学术产业链。部分研究生、教师和科研人员都热衷于此。，而且都“信誓旦旦”承诺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成果。这样的知识垃圾除了用于应付升学、毕业、评奖、应付考核和晋升职称等之外，于社会无任何实际用处。说得极端一些，于学生而言，为什么不直接花钱请人代自己读书？于科研人员而言，为什么不直接请人代自己做研究？学术外包已经成了研究活动里面正在慢慢生长的毒瘤。       

      4 学术垄断：科研资源的马太效应似乎只增不减，经费、奖项、帽子等评审中似乎更为明显。科技部文件第八款第1条说在学术交流中“不得利用自身权威、地位或掌控的资源压制他人学术观点。”虽然是列于学术交流条款，但是在国家层面的科研工作中，受到诟病最多是各类评审、科研资源分配中的不公正性。如果道德批判有用，科技部就不会下文。既然科技部下文件了，问题就摆在阳光下面了。当然如果下文件有用，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这里面确实太难理清了。比如什么叫利用权威、地位或掌控的资源压制他人学术观点？评判的标准在哪里？本子或者论文评语：“没有创新性”再加上千把字的评语，怎能说利用权威、地位或资源？还让不让人当评委了。再说又是匿名，如何知道是蓄意压制学术观点。现在的权威效应，于学术垄断越发具有影响力。       

       所以文件就是一把锁，防君子不防小人。现实告诉我们，君子和小人与学术水平无关。       

        实际上早在2019年6月11日，中办和国办就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弘扬科学家精神加强作风和学风建设的意见》。此次又针对具体现象发文件，科技界的事情，确实是要落实解决了。       

       12月22日、12月24日、12月25日、12月26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仲音”署名文章聚焦抓落实，标题分别为《不折不扣抓落实》、《雷厉风行抓落实》、《求真务实抓落实》、《敢作善为抓落实》。学术不端不光光是学术问题，更是文化问题。一些不良科研文化已经在初入科研道路的硕士生、博士生身上就有了，在国家大量的科研从业人员里面，可能会更多更严重。文件发布是好事，落实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