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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与木栈道
文/关燕清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穿细跟高跟鞋走路的能力,不过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去某某马戏团应聘客串个“踩高跷”啥的。也因此常和S君吹嘘自己穿细跟高跟鞋的本领,当然每次都豪无例外地被其狠狠奚落。可是我依旧时不时内心骄傲一下,自我信念是要坚定么!
前些年习惯了背包旅行。当然无论攀登哪处的高山,行走哪处的戈壁或是荒野(包括最难行走、最美丽的滇藏之路),我都是非高跟鞋不穿的。当然,“华山论剑”那一次纯属例外。
记忆里那次并非给山脚下的小贩或是任何攀登过的人忽悠,倒是自己唯一一次思虑多了的缘故。呵呵。当我还在翘首仰望大山信心满满的时候,刚好从西峰顶上抬下一位摔断腿骨的五十多岁的孤独登山客。听说他在寒冷的山上还坚强地挨了一晚,第二天自己花钱让轿夫抬下山的。我很敬佩他,于是暗暗汲取登山教训,乖乖地买了一双红色平底小布鞋(这双布鞋一直被我当作文物珍藏在鞋柜的角落里)。因为当时我计划在开专业年会的间歇,去西峰的山顶看日出度过我的那一个生日。这可不能出现任何状况的。
穿高跟鞋的本领延伸到后来,就是走木栈道。走过最远最诗意的喀纳斯的木栈道、最浪漫最美丽的青岛海边的木栈道、也有近处常去的朴实无华的南昆山、白水寨的木栈道,无一不是穿着高跟鞋上下来回的。当然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差。即便是“小树粉蝶翅,苍苔点鹿胎,踏碎青鞋”,倒也是仰羡和值得回味的。
直到那一回夜晚跟着S君等毫无方向感地走木栈道,才让我对高跟鞋真正犯嘀咕了。当然这次是被S君耻笑得最厉害的一次。一路说话,一路追赶,因为要赶上大家大脚大步。穿着高跟鞋,不熟悉路况的我必须走出更快的频率。。。怎么也没有料及,短短的一段路,就在两木的间隙里一连卡住高跟多达18次以上,俯身拔高跟的那瞬间,被S君等嘲笑的当时,我红着脸,还真是郁闷到极致了。呵呵。
在某个清冽晨早,不知怎么,突然感觉穿高跟鞋走木栈道的窘迫感,很类似自己做研究的状况。。为了把前几年积攒的工作结果一一报告出来,自己每日不停看文献,写文章和投稿。不少的时光里,要为几篇文章的同时在写在投而倍感焦虑。每回投稿出去,还要漫长等待(其实更多是自己焦虑导致),呵呵。当看见好刊物的编辑将一堆的修改意见邮寄回来,更是羞红了脸。那种感觉好似又被卡住了细跟高跟鞋,呵呵。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几千年的时光里,能写出好文章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为此,孔子可以视富贵如浮云;司马迁可以忍辱而偷生;苏东坡可以嬉笑怒骂,磊落天真;鲁迅则披荆斩棘,一生存有1000万字的著文。。。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命会流动在文章里,千古奔涌。一程,又一程。科学文章也如是。可是,怎样才能不被“卡住”呢?
我开始安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至少不能再让S君这样的刻薄之人嘲笑我的高跟鞋了。当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改造我鞋柜里的高跟鞋鞋跟,让她们的尺寸变得足够大。即做厚颜无耻状,可以对审稿意见据理力争就力争,能为自己辩驳就辩驳,软磨硬泡,不拿下4点多以上,6点多的材料刊物决不罢休。呵呵。不过冷静想一想,这个方案还真有点靠不住,缝隙总是在那里的。怎么办呢?
当然,随即想起第二方案来,那便是改变自己的步伐长度,心无旁骛地追踪潮流,让每一次的落脚点都巧妙地刚刚落在窄窄的木头上,而不是落在两木的缝隙里。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即便有“木缝”,“木栈道”又能拿我怎么样呢?。。。可是,这调整步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能坚持多久?喧嚣浮躁,最终还是要跌倒的。
那么看起来,唯有改造“木栈道”这最后一个可行方案了。这样的工程需要时间,更需要意志力。即不断坚持并修正自己研究的不足,填补缝隙。科学研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需要“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态度。漫漫岁月里,诺贝尔医学奖的女性获得者不过区区有几位。其中的坚持和艰辛更胜于男性。当年的巴巴拉发现遗传基因的可移动性,于同年的冷泉港会议发表时遭到权威和世人的讥讽,但她倔强而孤独地活到了81岁,直到变成了一位漂亮的老太太,才得到了诺贝尔奖始乱终归的青睐。。。
是啊,迢迢行程,幽幽馨香。。。创造,又该从哪里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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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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