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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舍是在六舍的旁边,这句话只有跟老哈工大人说才有意义。要多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到本世纪初在哈工大上学的都应该知道。七舍本来很平凡,不过是建在网球场边上的一栋普通的六层水泥建筑。不过七舍这几年火起来了,因为其中的一间宿舍出了三个院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院士的研究生不是好学生,可是能有几人当院士?我们那届研究生就住在出了三个院士的那一层的正下面,现在好像还没有一个院士。宿舍作为学生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的重要一环,除了睡觉也是我们社交活动的中心,每天自习结束到睡觉,真是好多趣事。研究生很多实习,所以时不时有哪间宿舍有闲床,我这个活跃分子就会凑过去,在那一间睡一觉,所以七舍于我就不像本科时候的一舍,可以清楚的记得自己是2082室的,七舍具体的房间号就完全模糊了。但这也让我有机会跟更多不同的人相处,几十年过去了还记得好多趣事,可以拿来叙叙旧。
先从我常住的分配的这间说起,研究生六个人一间,除了我一个是工大保送的,其他五个兄弟都是外校考来的,最神奇的当属曾经当过中学老师的李老师。李老师的考研之路颇为曲折,在山区中学教书,数次考研不第。学校也不待见他这三心二意之人,所以外出打工。真的是什么工都打,工地不说,这伙计甚至做过酒店大堂的门童。他接到哈工大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是否有范进中举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李老师毕业进了体制内,依稀记得差点被领导招为东床快婿,怎奈散仙性格难改,终究再次行走江湖。不过顶着哈工大金字招牌自然被人高看,我记得在天津还把史可制药炒了。那之后就没了联系,这一晃就是二十几年了。第二个记忆深刻的神人,也是一个老师。岁数很大,我们都尊称他陈大哥。陈大哥也是个性十足,学日语的愣是改行考英语进入哈工大。我这个保送生英语却水的很,跟陈大哥同班。陈大哥讲义气,他哥哥去世的早,他抚养侄子长大。毕业为了侄子,陈大哥去了一个地方,给侄子买个出租车,白天侄子开,晚上他开。好人一生平安。研究生同学也有家学渊源极深的学长,连名字都反映了那个时代科学的最强音。也有深藏不漏的将门之后,某天新闻联播我们惊讶的看到了自己的同学,现身在某位将军追悼仪式上。
七舍两年,我和我的同学经过了那麽多有趣的夜晚,就像汪曾祺“羊舍一夕”结尾的一章“明天”所写的:这也只是一个平常的夜。但是人就是这样一天一天,一黑夜一黑夜地长起来。正如同庄稼,每天观察,差异也不太明显,然而他发芽了,出叶了,拔节了,孕穗了,抽穗了,灌浆了,终于成熟了。“我人生的轨迹必然带着七舍的印记,就像现在拉萨尔的我,也能回忆起七舍一夕一样。
2024-08-03 于拉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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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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